但在当前,还未完全攻克一地叛军,寻得本地兵员补充的情况下,奋勇军的每一个兵卒都是宝贵的。
刘釜需要的大军能在奇谋以袭后,能稳扎稳打的推进,而非冒失进军。
故,将法正单独叫来舍内,一方面想倾听法正对在朱提多地后的治理意见。另一方面,则是再行提醒法正,于南中平叛之事,此同汉中军的作战不同,南中大族,南蛮夷人,非是按规矩出兵者,两两对抗,正面战场上,亦需小心为上。
书舍的炭火这些日都未燃烧,本有供给,但被刘釜下令,全为拿去给伤兵烤用,遂于舍内坐下后,寒意袭身。
待让兵士送来一壶热水,舍门关上,稍暖和一些。
刘釜拿起水壶,为二人案几前的水杯,各添置半杯开水。
然后,他坐下,拿起一杯温手,边看向同样拿起水杯的法正,道:“雪已住,道路积雪这段时间不停清理,往僰道之路,又顺江水而下,积雪本就不厚。孝直明日往僰道,想必后日傍晚就能与子度回合。”
法正颔首道:“是然。抵达僰道,休息一日,即能启程。这次天公恰好作美,若是晴朗,从僰道出发,一日半的功夫,即能兵至南广。南广之于僰人虽猛,但他们进入山林或可,但于城中,便是自取灭亡。吾有把握,于两日内拿下。
此外,僰道可防江阳、汉安。刘益州心怀叵测,吾欲领兵之后,留两千人以做守卫,季安觉得可乎?”
刘釜将端起的水杯放下,这倒在他的意料之中。
对于南广的一千僰人,这等小型叛乱,便是不出奇,按部就班的打下去,也能消灭掉。重点是在于来自朱提的叛军支援,但这次奋勇军打的就是意想不到,遂在占据先手的情况下,不用担心朱提孟氏的援军。
法正所言后者,正揣摩到了刘釜的本意。现今,刘璋敌意如此,这次奋勇军在南中辛辛苦苦,所攻占之地,他自不会交出去。
法正显然早先就想通这个环节,现在将留守人数提出,是想看看他这个主将的意见。
“留两千人守卫僰道,并保障好同南安的要道,足矣。只是如此一来,孝直所领之兵便只有四千之众。
南广拿下后,最多只能以计划,使两路之兵进发,还需首尾相应才是!”刘釜注意着法正的脸色,沉声道。
“季安可是担心吾再分一路,取以平夷?”法正嘴角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早上谋划时,他即以刘釜和泠苞的谋略,太过老成会错失战机。遂在先前部署中,言之拿下南广,兵分二路。实际上,法正已在思索,待拿下南广,能否兵分三路,行以险棋,各以取之。
而能自领四千人往之,法正对自己的安排还是有信心的。
没想到,这一切早被主将兼好友的刘釜给看破了。
便是对面,刘釜心道,我对汝了解甚多,别看军前之议好好的,但于战前,全权交由汝处理。说不定见僰人之败后,以分三路也说不定!
不过,刘釜面上还是从容地道:“孝直自然不是这般莽撞之人。
四千人分以三路,便是山路陡峭,加以气候严寒,中间兵士另有伤亡,得不偿失。
便是得攻朱提、汉阳,首以补充物资,然后行以治理,以将南广、朱提、汉阳,此三地练成一片。
而于本地的其他夷族,未有反叛者,我打算使孝直再行严格召之!”
法正收起了心情,正色道:“季安是想将安夷之事故技重施?以数月前,与正所言的土地拉拢、以战养战之法?
但有先河在,一切顺利的话,或为季安南中之基业也!
那吾等之平叛,确要放缓一些,战后以治。
于此妙尔,该担忧的,当为南中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