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站稳,黑衣人脚步后挫,长刀一旋,贴地疾奔过来,横刀斩向自己腰步。
“还来?”
魏连背心冷汗直冒,已经彻底忘却了一切,在生死之间疯狂跳舞。
出现这种情况的,不仅仅是魏连。
石头也是一样。
石头正看着热闹,冷不防,一个黑衣人拿着巨大黑棍轰然砸落,直惊得他亡魂大冒,使劲浑身本事,在生死之间,殊死搏杀起来。
王三,林起以及诸多炼髓、易筋的强手,全都遇到了自己的生平大敌。
现场一片大乱,嘶吼拼杀之音不绝于耳,却又被封锁在了一片场地之中,外面不闻半点声响。
“呵呵……”
张坤轻笑出声。
如果说“五阴识鬼”就是化为镜像,汇聚自身所知所识,攻伐小鲤鱼。
那么,后面化出来的“五阴行鬼”则是无所不在,无处不至,堪堪以比魏连等人稍稍强上少许的力量和速度,强行把对方置于生死关头,逼出生命潜力来。
这种方法好不好用。
张坤用自己亲身体验的过往,告诉他们,极为好用。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有时候,修练十年二十年,还比不上一场刻骨铭心的生死搏杀。
再弱的普通人,一旦遇到最值得珍惜的,最渴望挽留的,最痛恨仇视的一些东西,总能迸发出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巨大能量。
如果真的是普通人,这种能量一旦激发出来,接下来,自然是衰弱,损伤,很可能身体都会崩溃。
但是,如魏连这种身体进化到一定程度的,过份的激发潜力之后,看到了自己可能达到的境界,接下来,只要有着充足的营养补充,有着高明的医师疗养,实力就会翻着倍儿的往上增长。
这就是张坤所设计出来的“地狱培训法”。
隔个三五日来这么一回,相信,所有人至少都能提升一个境界,甚至几个境界。
跟以往判若两人。
而且,在生死之间搏杀习惯了,再来遇见危险,那自然是从容处之,能发挥十二成的实力。
更是一举两得。
“好,好,再过不久,我就能有一支强横堪用的队伍,只要不遇着作弊一样的强大对手,巴陵县基本上可以做到风雨不透。”
张坤点了点头。
抬头望了望左侧远处山峰,他知道那里有人正在看着。
但是,无所谓。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惧有人知道自己的实力。
巴陵县内,也再没了对手。
倒是县令那里。
这般设计谋划,联系如此多的高手来攻打自己,是很没有道理的一件事情。
善恶到头终有报。
虽然是一个笑话,但张坤觉得,有必要让这话成为事实。
人,不懂得敬畏,就会任意妄为,非百姓之福。
“五阴识盛,是人是鬼,是生是死,就看你造化吧……”
张坤冷然一笑,五阴旗再摆。
剩余的三只阴鬼,化为透明光纹,一闪就没入夜空之中。
其一曰“色”,有形质碍,烦恼是非;
其一曰“受”,境由心造,顺逆无定;
其一曰“想”,认物为己,颠倒离乱……
三鬼一声啾啸,就如放风出来的孩子,它们觉得,有一个懂得心思的主人,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原本被窒锁的实力,对天地规则的领悟,悄然回归,身上气息,悄悄然就强大了三分。
出自旁门左道,也向往名门正法。
就算是身为鬼物,也渴望正果。
三鬼一闪,没入县衙巨大庭园之内,各自找了一个方向,潜隐不见。
……
山坡之上,陈子安直感觉冰水浇头,一股寒意从脑门直流到尾椎,牙齿打了个磕,猛然转头,急急说道:“快走,快走,回府去,闭门不出,这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掺和得起的了。”
“怎么了?当家的。”妇人有些不解的望着自家相公,就算是今晚看到的好戏,并没有看到最好的结果,也不至于如此惊惧吧。
这还是以往那个意气飞扬的县尉大人吗?
还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想要为百姓伸张正义,让辖区无益无匪的将领吗?
眼前见到的,只是一个心虚胆寒,随波逐流的庸将昏官。
“那人就算是再强,他如今无有官身,所做一切,已违王法……如此以往,等到天策府来人,肯定就有不测之祸,又何必担忧惧怕呢?”
妇人强行压下心头的不满,缓缓说道。
“你知道什么?”
陈子安侧首看向自家夫人,眼中全是无奈:“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夫人,张百龄异日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为夫是不知道的。但是,与他为敌之人的下场,我却是看到了,你刚刚不是在说,县令大人做了许多事情,一计未成,必然再起事端吗?这话说得太早了……”
“你是说?”
“没错,为夫虽然实力算不得太过高强,总也算是一个先天后期,自信这双招子还算明亮,你猜刚刚我看到了什么?”
县尉神情怔忡,一边带着自家夫人与两个护卫,摸黑回府,一边沉声说道:“为夫看到,三道实力强横,胜我十倍的黑影,已经借着月色,扑入到了县衙之中。”
这话说得阴恻恻的,听得妇人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心中猛然一动。
“是张府过来的?”
“当然。”陈子安长长吐了一口气,感觉全身无力:“先前,那黑影出动之时,我感觉到,一道视线隔着数百丈之远,遥遥的看了我们一眼,这并非错觉。我甚至怀疑,他已经发现我们的在一旁观瞧了,只不过,懒得理会而已。”
“好险呐,想想当初,若是真的派出城卫与他作对,此时不知何等下场。”
想到县令家里如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子安心中就七上八下的。
兔死狐悲,就如此时。
那家伙绝对是报仇不隔夜的性子。
而且。
无法无天。
实在招惹不得。
可是,自己已经把巴陵的情况禀报给了天策府,若是来的是个愣头青校尉,到时不知怎么收场。
这就算是想要苟起来,也不太好办了。
他转头看向自家夫人,在莹莹月光之下,就见到夫人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