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
黑暗中,平阳郡主踏出了房间的门,鼓起勇气问道。
她处在客栈的三楼,周围一片寂静,黑暗仿佛是一头蛰伏已久的凶兽,吞噬了一切光影与声音。
沈不渡忘了告诉她,她的这种在黑暗中暴露自己位置的作死行为,在恐怖片里一般活不过三分钟。
反正,沈不渡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在未知的环境里,喊出“有人吗”这三个字的。
因为往往招来的可能都不是“人”...
“有人吗?”
平阳郡主又唤了一声,还是没有声音回答。
不知道是否因为刚才在漆黑的封闭房间里面受到了惊吓,平阳郡主感觉到有一阵寒冷的风吹来,吹起了自己肩头的衣衫,吹进贴身小衣,有些凉飕飕的感觉。
平阳郡主心生警惕,但并未退缩,只是一脸坚毅地继续往前走去。
“咯吱。”
随着旁边房门的突然打开,平阳郡主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芒状,下意识地后退了数步。
感觉腰部的栏杆护木有些松动,平阳郡主连忙又往前走了两步。
腐朽的木头崩解声传来,她再回头摸去,却只摸了个空,三楼的栏杆竟然都变成了朽木,哗哗地坠落了下去。
平阳郡主被这诡异的情况吓得不轻,她不敢再靠着栏杆一侧走,生怕掉下去摔到大堂中。
她看向了刚开门的隔壁房间,房间里面没有点灯,非常的昏暗,但终归是比之前的一片漆黑好了很多。
似乎...声音和光线开始在这片空间里回归了。
平阳郡主摸到了桌上的打火石三件套,还好她喜欢打猎,有一定的独立自主能力,不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
在失败了很多次后,她的双手终于不再颤抖,火刀摩擦火石,顺利擦着了火。
微弱的光亮,在火绒上升起,继而点燃了蜡烛。
烛光给了她一丝安全感。
端着烛台,平阳郡主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
家具腐朽,桌椅和床榻上都落满了灰尘,锦被稍微碰触一下,就像是脆弱的旧纸一样,直接碎裂开来。
“咦?”
平阳郡主抬起了头,蜡烛微弱的光芒照到了头顶的房梁上。
一根打了结的崭新麻绳垂落了下来。
鬼使神差地,平阳郡主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身体不受控制了一样,竟然站在了凳子上,把自己白皙的脖颈伸进了绳圈中。
紧接着,脚下的腐朽开裂的凳子彻底坏掉。
绳圈勒住平阳郡主的脖子时,她忽然醒悟了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
然而,她越想发力,越挣扎喊叫,那圈格格不入的崭新绳套,就勒的越紧。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但仍旧只是徒劳,那股力道让她的呼吸渐渐的困难起来,眼睛也慢慢地变得模糊不清。
平阳郡主知道,这是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有人吗?”
是不渡法师的声音!
平阳郡主想要喊出声来求救,可是,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只铁钳夹住,根本发不出半点声响。
她的手抓住了麻绳想要把自己的脖子释放出来,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量,把自己的手腕扯的血肉模糊。
可是,这根绳子实在太过于结实,而且绳子联结房梁的那一端绑的也十分牢固,即便她拼尽全力,也只是扯动了一丝,绳套仍旧是纹丝不动。
就这样,她的身体悬挂在空中。
由于血液缺氧,她的视线,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耳朵也失去了绝大部分听觉,只能依稀辨别出是房门外面传来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正在被拉向远方,而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轻,似乎是要飘上云端。
平阳郡主的内心在不断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