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铜陵之乱,皇甫星现身的时候,也是这个打扮,同样看不清容貌,而且詹台清说过早就让端木宏在神都等着,神都宴已经结束,那端木宏南下过来找詹台清,刚好对上了。
“皇甫星说的不错,果然是狡诈如狐,修为不怎么样,这花花肠子倒是不少,年轻人,还是脚踏实地的提升实力为重,整日钻营算计,得了些好处那也是暂时的,这世道终究还是要看实力。”
“左护法教训的是,属下一定谨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上来就是一通说教,侯玉霄还是毕恭毕敬的顺从了,就这番说教,就已经表明这位左护法对自己印象不怎么样了,要是他再不顺着,估计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强你有理,说什么都对!
“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吧?”
“属下不敢。”
端木宏直接冷笑了一声,没机会搭理他,而是转头对着詹台清拱手,面带恭敬道:“小姐,大晋和琴剑山庄很快就要封锁北方了,咱们不宜继续待在这里,还是赶紧回雍州吧,皇甫星传信过来说,总坛那边,也有新情况了!”
詹台清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没那么快,那三大妖魔刚刚苏醒,想恢复实力,没个三年五载不可能,这段时间为了躲避大晋,它们肯定不敢太过张扬,大晋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不会这么快就封锁全境的。”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继而眉头一蹙,面带冷色的问道:“总坛,怎么了?”
“南疆平定,司空月要回总坛了,司空星洲准备召开罗刹大典,已经传令三道八府,所有势力都必须参加,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想借着司空月平定南方的势头,确立她为下一任教主!”
砰………
詹台清一巴掌直接拍碎了桌椅,眼神里充斥着寒意,尽管没有说话,可整个主厅的温度,瞬间就降了下来。
端木宏显然猜到她的反应,沉默着没开口。
侯玉霄虽面不改色,可心里早就翻天覆地了。
一来,看眼前两人对话的姿态,詹台清和两个护法之间的关系,显然与他之前想的不一样,他还以为两个护法仅仅只是詹台清的支持者,如今看端木宏这反应,明显就是下人甚至是家奴啊。
二来,之前那些黑衣人不是说了么,詹台清才是罗刹圣教的下一任教主,司空星洲想确立自己的女儿司空月为下一任教主,而且还是公开传令雍州三道八府,这代表两方的矛盾,明显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了。
詹台清这是要带着两大护法,跟司空星洲父女两对着干啊,这次回雍州,总坛那边肯定会有大事发生,而且事关圣教继任大事,绝对会波及下面三道八府,所有郡县。
侯玉霄脑海中思绪乱飞,丝毫没有注意到,詹台清那寒冷的眼神,正在静静的注视着他。
“你不是急着逃么,琴剑山庄的人已经走了,圣天拳宗也不会为难你了,你还留在这干什么?”
“啊………”
侯玉霄愣了许久,抬起头才发现,詹台清确实是跟自己说话,懵了十余息才反应过来,先是神色一喜,可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听到了那些话,现在肯定不能表现出喜悦的样子,赶紧又把脸色沉了下来,凑上前低声道:“总坛有变,上师若有用得着我侯氏的地方,尽可直言,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侯某也在所不辞,还请上师与护法大人放心!”
你们打生打死跟我有个毛的关系,等老子回去立马就断了跟总坛的联系,最好是两败俱伤,雍州分治,河西在雍州西陲,到时候谁管西边,我就投靠谁。
要是你们都靠不住,正好可以投紫清圣宗,紫清圣宗远在交州,也管不到这边,反观侯氏能凭空得个圣地庇护的名头,简直一举两得……
这些想法,侯玉霄也就是在心里想想了,让他这么当面说出来,肯定是不行的,但说实话就看詹台清那嘲讽的表情,他极度怀疑,自己那番表忠心的话,这老虔婆压根就没信。
“你心里那点小九九,瞒不过任何人,侯玉霄我警告你,趁着圣教大乱,首鼠两端并无不妥,可那是算对了的情况下,若是站错队,干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本座第一个饶不了你,我告诉你,这两个月,本座的手段还只是毛毛雨而已……”
听到詹台清这番意味深长的话,再加上她刻意扬手掌的动作,侯玉霄心头顿时一颤,童孔中微微露出一抹惧意,把心一横,直接跪倒在地。
“侯某对上师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滚吧,把你的河西四郡看好,总坛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准掺和进来,只要你侯氏能做到这一点,本座可保你侯氏,安然无恙。”
“拜谢上师,那侯某就……先行告退了!”
侯玉霄毕恭毕敬的告辞转身,一直到走出了云顶帮驻地,心中的忐忑才终于放了下来。
回头看着自己待了两个多月的地方,想起这段时间跟詹台清的朝夕相处,若不是担心詹台清窥探,他恨不能当场就吼一声,好好缓解一下。
他还是低调的离开了,北方剧变,南方各大圣地肯定很快就会作出反应,而最跟侯氏息息相关的,当然还要数即将到来的圣教内乱了,他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必须要赶回去先做部署了。
…………
而他离去之后,云顶帮主厅,詹台清脸上的寒意缓缓消失,回头看着端木宏,轻声道:“我暂时不能回雍州了,最早要到九月才行!”
端木宏疑惑不解道:“为何?”
詹台清没有说话,只是轻拂了下衣袖,身上顿时有一层荧光脱落,那荧光不知是何物,但应该是遮掩了什么东西的。
“这………是谁……小姐,我要杀了他?”
荧光撤去的那一秒,端木宏的黑袍顿时勐地一震,整个云顶帮驻地顿时像是地震了一样,他的脸尽管还是被黑袍罩着看不清,可他的视线却死死集中在詹台清身上,声音里满是震惊与骇然。
詹台清没有回答端木宏,只是脸上微微透出一抹愁容,以及一丝难得的柔色,随后眼神很是细微的朝着侯玉霄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尽管詹台清的动作已经极其细微,可端木宏还是察觉到了,他想要说些什么,可看到詹台清眼神里那丝柔色之中,还是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之后,才低声轻叹。
“小姐,你湖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