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赶忙点头道:“一切都好……”
其实那些宫娥他看都没看,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任由人家摆布了一阵子,不过那些宫娥倒是将他看了个便。
李元吉笑着点头道:“那就将她们都赐给你了,希望你能好生的待他们。”
这种事,其实李元吉不喜欢做。
但这是宫中的惯例,目的就是为了厚待功臣,同时保持宫中的纯洁。
虽然大唐宫中的纯洁,早就被李渊给葬送干净了,但面面上的纯洁还是要保持一下的。
李靖也清楚这是宫中的惯例,所以没有拒绝,痛快的点了一下头,应下了。
在李靖回到昭德殿以后没多久,安兴贵也洗完了。
相比起在汤池内折腾了近半个时辰的李靖,安兴贵一刻钟就走完了所有的流程,并且卸了脸色的面巾,露出了一张沧桑清瘦的脸,两腮还有澹澹的红晕。
这可不是胭脂,这是高原红。
这是身处在寒冷地区的人长期的风吹日晒造成的。
“殿下!”
安兴贵到了以后,在扫视了一下自己部下所在的位置,确定自己的部下也被带下去招待了以后,神情柔和了很多,抱拳施礼。
“两位既然都到了,那我们就一边吃一边说?”
李元吉笑着说。
说完也不给安兴贵和李靖拒绝的机会,带着他们就进了昭德殿。
殿内早已准备好了酒菜,在所有人落座以后,又上了一些新菜。
主要是热菜,目的是为了保温,避免荤油凝固住。
李神通和李孝恭十分贴心的坐在了一起,将一侧的座位让给了安兴贵和李靖。.CoM
安兴贵坐在一侧的首位上,有些不自然,李靖坐在次位上倒是泰然自若。
主要是依照安兴贵的身份地位,在这种场合,他是不好跟李神通、李孝恭面对面坐的。
他的位置原本是李孝恭的,是李孝恭为了招待他主动让出来的。
“凉公啊,你不必拘束,我堂兄将这个位置让给你,也是为了给你赔罪。就在刚才,你向我们展现凉州男儿的勇武的时候,我堂兄还以为你跟我们示威呢,所以抱怨了你两句。
在意识到你是告诉我们你凉州男儿尚能战以后,自觉心中有愧,这才将位置让给了你。
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用拘束。”
李元吉瞧着安兴贵坐在那里就像是孙猴子念经一样,要多不自然有多不自然,就干脆把话说开了。
安兴贵听到这话,赶忙站起身解释道:“臣绝对没有向殿下示威的意思。臣只是觉得,殿下此次召臣入京,应该是想知道臣还能不能堪大用,我凉州男儿还能不能战,所以才向殿下展示了一番,臣觉无其他意思。”
李元吉哈哈笑道:“坐下坐下,就是知道你一片赤诚,我才对你以礼相待,要是真以为你在跟我示威,我早就动手打人了,哪还会让你坐在这里?”
说着,指着李神通等人道:“他们都知道我脾气不好,能动手的时候绝对懒得动嘴。”
李神通等人一个个点头。
李孝恭更是举起了酒盏对安兴贵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安公之腹了,我自罚三杯,向安公赔罪。”
安兴贵赶忙举起酒杯相喝。
虽然李渊当初请他饮宴的时候,比李孝恭还客气,但他从没有托大过。
上一次陪李渊在宫中饮宴是如此,这一次亦是如此。
很多话,说开了,说明白了,甚至用插科打诨的方式说清楚了,也就过去了,不仅不会生出矛盾和不快,还会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在李孝恭向安兴贵赔过罪以后,安兴贵就彻底坐踏实了,话也就多了。
大家一起凑在昭德殿内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场面十分和谐。
一直到吃饱喝足以后,才说起了正事。
不用李元吉开口,安兴贵就开始主动请缨了,“殿下,臣听闻突厥使节团在我大唐境内遇袭以后,就猜到了突厥人会来犯。
殿下此次召臣回京,是不是跟突厥人来犯有关?”
李元吉笑着点了一下头。
安兴贵当即郑重的道:“殿下需要臣做什么,尽管开口。臣麾下凉州男儿虽然不多,但亦能斩突厥人一臂。”
在对付突厥人这种事情上,安兴贵向来不推辞。
不仅仅因为他是大唐的臣子,也因为他和他麾下的人跟突厥人有世仇。
他所居的凉州,毗邻西突厥,经常受到突厥人的滋扰,突厥人以前南下打草谷的时候,没少祸祸凉州。
凉州许多人家里都有亲卷被突厥人掳走。
也正是因为如此,凉州上下的人对突厥人十分敌视,只要有杀突厥人的机会,即使朝廷不开口,他们也会主动凑上去。
毕竟,前隋也好,大唐也罢,都尚武,向来都喜欢欺负别人,不喜欢被别人欺负。
如果被人欺负了,不欺负回去,睡觉都会被气憋醒。
这就是尚武带给中原人的血勇,跟大宋那种尚文完全是两个极端。
一个是你敢欺负我,我就得欺负回去,还得灭了你的户,抢走你家里所有的钱。
一个是你敢欺负我,我就敢忍辱负重,还敢赔钱。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大宋那种忍辱负重、赔钱的行为,更能避免损伤,但大宋显然没有问过数万万黎民,被欺负了以后答不答应!
!
中原人从来不缺少血勇,缺少的只有掌权者的信任和了解!
掌权者们总是以自己的心思引导最底层的百姓去做事,也总是以自己的心思去揣测最底层的百姓,很少有人去问百姓真正想要什么。
他们所求的不多,要衣食富足,也要不屈的嵴梁!
如果两者不能同时满足的话,他们情愿赤着脚、饿着肚子,也要不屈的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