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苏定方也不该出现的。
他一介高爵,在这种正月十五的好日子里,按理说应该在府上陪伴家人的,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在统军府的将士们当中。
不过李元吉也没多问。
“备战!”
李元吉目光在六大统军府将士们身上环视了一圈后,宣了一句。
六大统军府将士们齐齐系稳了甲胄,抽出了兵刃,列出了一个兵阵。
阚棱麾下的长刀军和拍刀营看着最扎眼。
他们不仅个头比其他将士高,兵刃也比其他将士高。
所有的兵刃几乎清一色的达到了近丈长的高度。
“长刀卒以后就叫陌刀卒吧,负责陷阵!”
李元吉丢下了这话,率先骑着马赶往了明德门前的栈桥。
李元吉将长刀卒改为陌刀卒,倒不是为了占据陌刀的名头,也不是突发奇想。
而是因为长刀卒用的兵刃本来就是陌刀。
之所以没被称之为陌刀,是因为这种兵刃现在还没有被广泛的应用起来。
也没有像是历史上一样,因为杜氏王朝的覆灭,消失一段时间。
没有经历历史上那个雪藏,再发掘的过程。
所以没被改名字。
“殿,殿,殿下欲意何为?”
明德门的守将早就看到了齐王府统军府大军的身影,早就开始心惊胆颤。
只是在李元吉没到之前,统军府的将士们没有靠近明德门,所以明德门守将虽然心惊胆颤的,但也没有那么害怕,更没有下城墙。
但是看到李元吉出现以后,他就意识到事情大发了,就不敢再在城墙上待了。
在李元吉出现在栈桥上的时候,他就抹着冷汗出现在了栈桥中,磕磕巴巴的说着话。
“听说我二哥遇刺了,我想带人进去查查,是何人所为。”
李元吉冷冷的说着,胯下的马并没有停下,而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吧嗒,吧嗒的马蹄声,颇具压迫感。
明德门守将觉得那每一下都叩在他心头上,心里的恐惧就像是野草,在疯涨,在疯狂的填满身躯的每一个角落。
等到李元吉的马到了他面前,马鼻子里喷出的热气冲到他脸上,他全身上下都被恐惧填满了。
李元吉不仅自己披甲持刃,还领着大军来了,那就不是在跟他闹着玩的。
一个应付不好,说被斩就被斩了。
没人会替他去讨回公道。
说不定李渊为了帮李元吉擦屁股,还会找个由头杀了他全家。
“咕嘟……”
明德门守将强咽着唾沫,拦在马前,颤颤巍巍的道:“殿,殿,殿下是不是有些兴师动众了?”
李元吉冷冷的瞥着明德门守将,哼了一声道:“这是你有资格过问的?”
明德门守将赶忙道:“臣自然没这个资格。只是未经圣谕,私自领兵入京,罪同……于礼不合,于礼不合。”
明德门守将很想说‘私自领兵入京,罪同造反’,可话到了嘴边,愣是没敢往出说,急忙改成了‘于礼不合’。
“我需要在乎礼吗?”
李元吉质问。
明德门守将满心酸楚。
您确实不需要在乎礼,您还不讲理啊。
“殿下……”
“够了,我没时间听你废话,你要么让开,要么我斩了你自己进去。”
李元吉没有再给明德门守将说话的机会。
虽说他是来长安城里装样子的,可也不能被一个小小的城门官拦下,那样的话,他就不是来装样子了,而是真样子了。
明德门守将呼吸一滞,心似乎也跟着停了一下。
他用最卑微的语气,说出了他认为最硬气的话,“那,那,那就请殿下斩了臣,自己进去吧。”
身为京城的城门守将,守好京城的门户是唯一的职责。
要是让人领着兵堂而皇之的进去了,李渊会夷他三族,没商量的那种。
所以被李元吉斩了,相对而言付出的代价还少一些。
虽然他不想死,可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李元吉也没有妇人之仁,更没有跟明德门守将多费唇舌,一刀就拍了过去。
明德门守将就像是一个破风筝一样掉进了一侧的护城河里。
跟随着明德门守将的一众将士,也不用李元吉动手,主动的跳进了护城河。
一个又一个,如同下饺子一般。
这也就是李元吉在逼他们。
若是换个人,他们绝对不会这样,他们一定会拼到底。
不是他们畏惧齐王府统军府的将士,也不是他们怕死。
存粹是跟李元吉对上了,输赢都不讨好。
要么被李元吉给打死,要么被李渊那个护犊子的皇帝秋后算账的时候给折腾死。
还不如直接跳河来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