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圭快速的说着。
李建成沉着脸点点头。
王圭之所以说承庆殿,而不是天策府或者修文馆,是因为东宫的耳目,拼死拼活也只是渗透进了承庆殿,并没有渗透进天策府和修文馆。
李世民将天策府和修文馆打造的跟铁桶一般,东宫的人根本找不到缝子钻。
任瑰看看李建成,又看看王圭、魏徵、韦挺三人,依旧是一脸懵。
所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你们又背着我干了些什么?
李建成看到了任瑰的疑惑,让韦挺大致上将他们的谋划讲了一遍。
任瑰听完了以后,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他看来,李建成的谋划是好谋划,可操持起来却生硬、呆板、充满漏洞。
他迟疑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殿下何必舍近求远?殿下需要人的话,只管派人跟臣说一声就是了。”
作为河南道安抚大使、徐州总管,他统领着不少人马,战时能调动的兵马更多,麾下还有崔枢、张公谨等大将。
虽然张公谨在李世勣和尉迟恭的引荐下,成了李世民的人,私底下不能再用,但崔枢可以。
李建成要用人的话,只需要私底下招呼他一声,他不仅能帮李建成准备好精兵,还能帮李建成准备好猛将,且不会留下什么收尾。
李建成完全没必要大费周折的派遣王晊去庆州,跟杨文干密谋着招揽人手。
杨文干虽然是庆州的军方一把手,但庆州并不是杨文干的一言堂。
庆州还有李渊的人,还有安兴贵的人,暗地里说不定还有李世民的人。
人多眼杂的,根本不适合暗地里搞小动作。
李建成面对任瑰的疑问,感叹着道:“当时你在备战,周遭全是秀宁的兵马,我怕走漏了风声。”
任瑰张了张嘴,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
李秀宁兵出长安,并且调遣各部兵马路过河南道的时候,在河南道,乃至于徐州招兵买马,做一些私事,确实有被察觉的风险。
可风险也伴随着机遇。
他只要稍稍操作一下,就能以补充河南道,以及徐州兵马的名义,大大方方的在各地府兵中挑选一等一的好手。
他不仅能完成李建成交代的任务,还能给新招募的人一个身份,让他们既能躲在暗地里,还能走到明面上。
甚至还能拉到东南道的战场上去磨砺一番,快速的催生出一支配合默契,能发挥出一定实力的精兵来。
但李建成明显只看重风险,不看重机遇。
如果李建成在庆州的谋划无可挑剔的话,那他一定会心生敬佩,绝对不会无言以对。
可李建成在庆州的谋划,只是看着没什么风险,可实际上风险重重。
李建成已经做了决定,并且已经施以谋划了,他已经没办法去拨乱反正了,也没办法去帮李建成纠正错误,只能无言以对。
李建成瞧着任瑰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又道:“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只是此事甚大,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所以我不能冒任何险。”
任瑰心里感叹着,躬身一礼,“臣明白了……”
说完这话,当即退到一边,再也没多说一句话。
李建成对任瑰的反应很满意,赞许的点了点头后,开始跟魏徵等人谋划了起来,谋划好了如何明面上跟李世民争斗以后。
李建成才提起的李元吉。
李建成脸色难看的道:“元吉今日的所作所为,你们怎么看?”
王圭、魏徵、韦挺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急着开口。
李建成明显是对李元吉今日落他面子的事情十分不满。
但王圭、魏徵、韦挺三人觉得,李建成今日虽然丢了面子,但获得的好处却是巨大的。
李元吉这么一闹,充分的展现出了其跋扈、蛮横、情绪化、做事不计后果。
这种控制不好自己情绪,且做事不计后果,蛮横胡为,是没办法充当大任的。
李渊也好,一众文武也罢,都不可能让这种人担当重任的,更不可能让这种人有机会坐上太子,亦或者天子之位。
所以,李元吉今日一闹,几乎可以说是将其身上本来就不多的一点儿争那个位置的希望,给闹没了。
这对李建成这个做太子的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建成可以明确的排除一个潜在的敌人,也能放心大胆的将其发展成助力,且不用担心引狼入室。
最关键的是,李元吉易情绪化、易冲动,又跋扈蛮横,做事不计后果,十分适合被利用。
王圭坦诚的道:“齐王殿下今日虽然放了一些,但是在臣看来,此事对殿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殿下虽然被落了面子,但却排除了一个潜在的对手。”
韦挺点着头道:“齐王殿下易冲动,且做事不计后果,若是能加以利用的话,也许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魏徵若有所思的道:“我记得去岁冬月的时候,齐王殿下遭受了雷击,变聪明了不少……”
韦挺忍不住道:“变聪明跟易冲动、做事不计后果,冲突吗?你我来了脾气,也会做一些看起来有点蠢的事情。”
魏徵一愣,点了点头,“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