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时,已近深夜四点。
欧阳晚晴去一楼客房草草洗漱睡了,她也喝了不少酒,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
张青和周艳艳则上了二楼,各自回房洗漱。
张青洗漱罢,坐在书桌旁休息,推开窗子,晚风微寒,让人精神一震。
老实说,他并不是很喜欢过于喧闹的场景。
如果是至亲家人们欢聚一堂,倒也能热闹热闹。
但纯粹事业上的应酬,他甚至还不如周艳艳适应的好。
窗外的风有些许冬的寒意了,若让他选择,张青其实更喜欢西疆老家的冬天。
将近一米厚的雪,树木枝丫都被霜雪包裹着,谁家早起扫雪,扫出一片空地来洒上苞谷喂鸡,没一刻钟准落下一群麻雀来。
不过,麻雀也别得意,遇到老风口天,大风呼啸,夹杂着雪粒,麻雀就无处藏身了,只能寻农家养牲口的草棚下面,或者没人居住的库房里藏身,这个时候只要拿着手电筒进去对着一照,随手就拿抓住一只。
这个时候动物保护法里还没麻雀,一抓可以抓半口袋,不过通常不会抓那么多,因为吃不完。
裹上泥,放炉子里烧上一阵,拿出来扒开后,那肉香……超赞!
当然,也有拿气枪打的。
后世弄把玩具枪逼真点都能判十年,九六年前,尤其是八十年代,国家其实是不禁气枪的,随便一家百货商场体育柜台都能买到,和买足球差不多,铅制子弹也便宜。
张青记得,小时候邻居家四叔家里条件好些,就买了一把,在房顶上瞄准打鸟。
气枪威力不够,除非打到脑袋,不然很难打死。
四叔打来打去打了個寂寞,便不玩了,把枪丢给在旁边看热闹的他,让他练习瞄准……
“怎么还不睡?”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有些沙哑的女声,张青回过神,转身看去,就见赵蔷穿了身睡衣,披着长发,眼睛有些惺忪朦胧。
真丝睡衣有些润滑,中间合口处有些低,露出一片雪腻来。
张青看了眼后,移开目光,温声道:“回去休息吧,都快天亮了。”
赵蔷没走,还往里走来,有些困乏的问道:“你喝醉了?你不是喝不醉么,看着脸都红通通的……刚才在想什么呢?刚上完卫生间发现你房间门没关,我看了一会儿,你一直站在那。是压力太大了,睡不着吗?”
一个如此年轻的男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撑起这样庞大的一座商业王朝,怎么可能轻松?
张青果然有些微醺,但还清醒着,摇头笑道:“没有。刚才看着外面,风虽然有些寒气,但并不冷,只是凉爽。不像这会儿的西疆,敢打开窗户对着风站上十分钟,人都能冻透。”
赵蔷笑道:“我怎么听着,你说起来还有些骄傲?”冰天雪地有什么骄傲的……
张青扬起下巴,道:“当然骄傲!我外祖父在国家最艰难的时候,为了响应领袖建设大西北,建设西疆的号召,不远万里拖家带口去了边疆。最开始的时候哪里有房子住,都是住地窨子。就是在土地上挖个深洞,上面覆盖上树枝草垛。也没什么电灯之类的,有盏油灯就不错了。
就是这样的条件,他们开辟出了良田万顷,修出了长达五千公里的坎儿井。坎儿井主要引天山的积雪融水,工人在开挖暗渠的时候,都要跪在冰水中挖土,那样恶劣的环境,所以很多从事开挖暗渠的工人,寿命都不足30岁。
费尽数十万工人心血的坎儿井,让西疆的宝贵水资源不受温度、风力、荒漠化的影响,滋养了万顷良田,赐予西疆绿洲生命。你说说,我怎么能不骄傲,不想念?”
内地的人,听到西疆之名,除了葡萄干、羊肉串和西疆美女外,就只有荒凉、苦寒、贫穷甚至野蛮的印象。
但西疆长大的孩子,出去之后极少有不思念家乡的……
家贫出孝子。
赵蔷看着张青的目光很柔软,道:“难得你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这么想念家乡。”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来,看来真没醉。
张青笑着摆手,顺手关上了窗。
两人离的有些近了,他甚至能看到赵蔷身前的肌肤,因为夜风被激起的鸡皮疙瘩……
赵蔷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眼,俏面微霞,轻轻理了理后,道:“早点休息吧,总不能一宿不睡。明天有事吧?”看来还是有些醉了,平时他绝不会当着她的面看的。
张青没所谓道:“该谈的都谈完了,其他的活儿都是你这个总经理该干的。”
赵蔷气恼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了,才让我这辈子这么给你当牛做马!”
张青笑的得意,不过还是看着赵蔷道了声:“辛苦赵姐了。”
赵蔷没好气道:“就说一声辛苦?”
张青认真想了想,道:“那我再给你按摩一下脚?我觉得赵姐你会喜欢的!”
赵蔷大羞,气的上前要踢人:“去你的!我看你真是醉了!”
“快去床上睡觉,不许胡思乱想了。你一人身负多少人的前程,好好保重身体。”
赵蔷赶他去睡。
张青无奈点头道:“好,赵姐晚安。”
赵蔷白他一眼,转身离去。
身姿摇曳,别有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