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玄摇头。
众人纷纷笑道:“许道祖,大约的确已经死了。”
元府来了一个客人,原本是一个邋里邋遢的乞丐,进入府上清洗一遍后,居然是一个十六七岁的英俊不凡的少年。
郭小蝶看到这個少年时,觉得他有些眼熟。“
她再度去元府寻找此人时,那少年与元未央已经离开。
郭小蝶为此惆怅了良久,当年的少女而今已经嫁做人妇,可是曾经有两个少年是她最喜欢的。可惜,两个少年一个是女的,一个是不老神仙。
“许应那家伙,不是一直十三四岁模样的吗?”
她心中有些纳闷,“怎么长大了一些?长大的不老神仙,还是不老神仙吗?”
许应坐在画舫船头,与元未央一起荡波于洛水之上,所谓伊人,在舟头,相距不过二尺。
许应完全放松下来,向后躺在画舫的甲板上,仰望天上的白云。
元未央低头垂发,读着一本古籍,清脆的声音在河面上回荡:“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善通阴阳,则可明天地大道的变化之理,掌握生死,通晓神明。阿应,或许你应当从调理阴阳二炁开始。”
许应坐起身来,催动太一不灭真经,然而十三个境界空空如也,别说阴阳二炁,便是五脏之气都感应不到。
元未央放下古籍劝慰道:“没事的。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若是这样,我斩去你的那些境。
界,你还能重新出现那些境界吗?”
许应笑道:“从前可以。因为我的不灭真灵足够强大,但这次被收割,我只剩下一点不灭灵光了。”
元未央仔细查看他的魂魄,魂魄极为微弱,不灭灵光更是如凡人一般。显然这等不灭真灵不足以让受损的肉身复原。
她掩饰心中的忧虑,道:“我再翻一翻其他的古书,总能找到一种治疗你的办法。”
她想了想,元家收藏的古籍上应该没有这种严重的伤势,因为伤势重到这种程度,理应早就死了。
“或许,我们应该去寻一些仙草仙药,说不定能治愈你的伤。”
元未央眼睛一亮,笑道,“我们应该去一趟昆仑,那里有许多仙芝仙草。我记得上一次咱们便是去昆仑朝圣!”
她说到这里,突然止住,微微蹙眉。
许应望着身边的女孩,这个女孩的记忆只到昆仑朝圣,遇到西王母,便戛然而止。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她并不知道,西王母唤醒了梓桐,将她变成了一段记忆。
自那时起,许应便对第一世的自己产生了恐惧。
也是自那时起,许应才知道第一世的自己醒来,他便会如元未央一样死去。
元未央是幸运的,不知自己有过前世,有过与许应一代代纠缠的情爱,也不知道有过梓桐元君。
她现在为与心上人重逢而欢喜,又为心上人的受伤而烦忧。
她是幸福的,不知道这些过往。
许应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梓桐元君为了让自己所爱之人跳出轮回诅咒,把自己当做心魔斩了出来,把自己的肉身留给了元未央。
这就是仙帝至尊没有算到元未央的原因,因为他算的,自始至终都是梓桐元君。
他从未想过要去算元未央。
梓桐把元未央留给了他,自己赴死。
许应无法像梓桐斩去自己那样斩去第一世许应,因为第一世许应一直未曾死去,他只是在帝君的封印中沉睡。万世中所有许应,都是他沉睡中的一个个梦境。
梦境中的许应,是无法斩去主人的。
只有主人才能斩去自己。
第一世许应做出了与梓桐近乎同样的选择,将许应留了下来,自己死去,以此来断去仙帝的神算。
梓桐元君,与第一世许应,他们应该都已经远去了,消散于人世间。
如今所剩下的只是两个残缺不全的人,一个叫元未央,一个也叫许应。
许应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从前的我不也是一无所有?如今虽然没有了一切,却拥有了真正的自己。而且,明尊可以夺走我的所有修为,所有境界,所有道景,但我脑子里的东西,他夺不走。”
他站起身来,在画舫上一拳一脚演练武艺,专心致志的锤炼自己的武道。
平静的河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武道可以通神,是一切神通道法的起源。
他已经一无所有,但武道还在,未曾被割去!
元未央见他变得开朗,露出笑容,等到他闲暇下来,便向他请教新道的各个境界,笑道:“我回到元狩后,便听闻伱在元狩传道,匆匆赶过。去结果你便走了。我帮你去寻那些仙草仙药,你教导我如何修炼新道。”
许应欣然应允。
两人在画舫上一个练武,一个修行新道,只有青衣骁伯默默的在船尾,鼓荡法力,催动画舫行进。
这老者默默无言,看着这一对年轻人,时不时露出笑容。
他催动法力,画舫腾空,向广袤无垠的天空驶去,寻找仙山福地,搜寻仙芝灵根。
“我修成隐景了!”元未央惊喜的声音传来。
“我修成洞渊了!”
“我修成九境了!”
“我修成六道了!”
....
元未央的修行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许应不得不屡屡提出检查她的修为境界,免得她留下什么缺憾。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元未央在修行之路上比他还要扎实,而且是有数的资质悟性不输于他的人。这些境界,都炼得极尽完美。
不仅如此,许应只是大致开辟出各个境界,许许多多他未曾想到的东西,也被元未央想出加以完善。
待到画舫驶到仙界的边陲时,元未央已经准备渡天劫了。
“未央!我的第一个境界,好像长出了几个小山的芽儿!”许应突然又惊又喜道。
元未央急忙凑到跟前,只见许应空荡荡的采气境中,果然有几座小山在发芽,长出指头大小的山头!
“小小的!”她兴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