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庆余河回来之后不久,王洛神就又收到了一个让他有些心惊,但一时之间,还有些想不明白的消息。
说是被林叶抓去的那些人,皆已被林叶下令处死。
这消息如果可靠的话,王洛神就更加不明白林叶倒地是图谋什么了。
他已下令让李词亲自去盯着林叶,以李词的能力,应该会有所发现。
但王洛神从来都不是一个把棋子只落在一个地方的人,他还会从其他地方继续探查。
“花怜花有几天没有回来见我了?”
王洛神问他手下亲信。
手下人回答道:“自从公爷上次见他之后,他就未曾回来过。”
王洛神最近这几日也确实是忙的事情太多,把杀聂无羁的事交给花怜花之后便没有多问。
毕竟杀一位大礼教绝非易事,花怜花就算想下手也要先找机会才行。
可现在上阳宫那边的人都给王洛神送来消息,说是聂无羁九成已经死了。
花怜花却始终没有回来,这让王洛神心里更多了几分疑惑和担忧。
林叶反常,这个花怜花也反常。
“派人去放花。”
王洛神看向那个一直都在他身边伺候着的青衣小厮吩咐了一句,那小厮听闻后立刻附身答应。
去放花,是一个信号。
是王洛神要和那位上阳宫里真正的内应去见面的信号,因为王洛神现在开始怀疑花怜花了。
确切的说,他是怀疑那个聂无羁到底死没死。
王洛神身边的这名小厮,离开后院之后就一路闲逛似的在大街走了好一会儿。
没见到他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买了些日用的东西之后就返回王家大宅去了。
这小厮身份虽然算不得多高,可既然他是王洛神身边亲信,那出门自然会被人盯上,可盯着他的人,也着实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因为这小厮也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联络到上阳宫里的那个真正内应,他只管出去买东西,顺便买回来一盆花就是了。
卖花的人也不知道买花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有人告诉他,在他的这家铺子里,必须要常年都有几种花。
如果时节不对没有鲜花,那就要摆上这几种绢花。
有人会看到那小厮买走了哪盆花,便会将特定的消息送给特定的人,不同的话,对应着不同的人。
这些人是不会露面的,就算露面,也不会有丝毫破绽。
他们可能是对面卖馒头的人,也可能是门口卖头花的人,还可能是对面茶楼的小二,可能是斜对角那家卖削面的掌柜。
总之,只要这青衣小厮买了花,无需多久,王洛神要见的人就会得到消息。
也无需多久,在特定的地方,王洛神就一定会见到他想见的人。
正如那些对应的话一样,见每个人的地点也不同。
半个时辰之后,王洛神溜溜达达的进了一处花鸟市场。
他平时也会来,这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许多人都知道王洛神有三大爱好,一是养花,二是养鸟,三是养虫。
这花鸟市场里,许多人也都认识王洛神,还都觉得这位大人物和蔼可亲,一点架子都没有。
那可是开国功臣的后代,是真真正正的公爷。
如往常一样,王洛神在一家花鸟铺子门口驻足,似乎是对这家铺子里新挂上的一种名为惊谪的小鸟儿格外感兴趣。
这种鸟儿叫声格外好听,都说是天籁之音。
王洛神在这家聊了一会儿,买下了那只惊谪,然后又往市场里边继续溜达。
这花鸟市场里人很多,毕竟歌陵城里不缺钱的人也远比其他地方的人多些。
上了些年纪的人,也总是喜欢摆弄这些小玩意。
暗中跟着王洛神的人,感觉王洛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自己的视线。
可实际上,王洛神还是见到了他想见到的那个人。
一个看起来能有七八十岁的白须老者,穿着一套寻常布衣,手里托着一个鸟笼子,笼子里是一直乌漆嘛黑的八哥。
这个老人只随着王洛神走了大概十几步路,两个人便在一个岔口分开,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这短短的十几步路,两个人把该说的话却都说了。
“公爷突然要见我,是因为聂无羁的事?”
“是。”
王洛神问:“聂无羁到底死了没有。”
白须老者一边观察着旁边的花草,一边连嘴巴都没有张开的回答了王洛神。
他和王洛神都是绝对的强者,将声音送入对方的耳朵里并非难事,这种方式,被江湖上的人称之为传音入密。
白须老者回答道:“上阳宫里的人都说他死了,但死不见尸,所以我不觉得他是真的死了。”
王洛神道:“我也不觉得,花怜花失踪了,会不会是他已失手,所以没敢回来见我。”
白须老者道:“公爷还需警惕花怜花这个人,他可能会故意将聂无羁生擒,在必要的时候,用聂无羁为筹码和公爷谈条件。”
王洛神道:“我知道,你在上阳宫里可有人怀疑?”
白须老者回答:“谁会怀疑到我头上,我又不是什么排面上的人。”
说完后他到了那岔口,最后对王洛神说了一句:“如果聂无羁没死,要么是公爷的对手故意布局,要么就是花怜花使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