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是小叶子害我,那是他说的!”
“小叶子什么时候会撒谎了?”
“现在他就在撒谎啊。”
“呸,还敢顶嘴?!”
又是按着转了一圈,那鼻子尖都红透了,那眼泪儿是真在眼窝里打转啊。
做饭的时候,林叶把想让师兄们都去武凌卫的事又说了一遍,雷红柳倒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她作为师娘,只是担心弟子们会有什么危险。
严洗牛不想让弟子们从军,因为他是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他知道战场有多可怕有多残酷。
但武凌卫不一样,武凌卫是查案的,所以严洗牛也没有什么意见。
雷红柳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以你身份想帮帮师兄们,我自然是不能阻止,他们能帮帮你,我也会欣慰。”
严洗牛道:“那当然,真心帮忙的,还得是自己人。”
正在炒菜的林叶听到这话,先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忽然间就想到了什么。
“真心帮忙的,还得是自己人。”
林叶回头看了一眼,所看的方向是子奈那边。
子奈正坐在板凳上洗菜,那把开山斧就放在她不远处。
“真心帮忙的,还得是自己人......”
林叶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在心里骂了一声好蠢,自己好蠢。
天水崖录法神官陆云珈确实喜欢子奈,可若不是自己人,为何她要做那么多事?为何要那么无私?
这云州城里,就真的没有另外一个小姑娘,让陆云珈看着喜欢了?
“真蠢。”
林叶声音很轻的自言自语了一声。
想到了陆云珈,他又不得不想到了聂无羁。
那位在天水崖中有着超凡地位的年轻人,此时更已是到了天水崖第二号人物的位置。
这个人,就算是去了歌陵上阳宫,连掌教真人看着都喜欢。
那般骄傲,那般自负,又那般优秀的一个人,为何会莫名其妙的那般照顾林叶?
林叶想到了辛先生。
辛先生离开的时候,是歌陵上阳宫亲自来人接的,还动用了歌陵上阳宫的护教骑兵。
当时辛先生走的时候,连城主布孤心都要到门口去送,而且歌陵来的人,都没怎么理会他。
所以辛先生在上阳宫的地位,大概就和聂无羁在天水崖的地位一样吧。
聂无羁是天水崖司座神官的弟子,最喜欢的弟子,所以在天水崖,聂无羁放肆一些也没关系。
那么,辛先生就应该是掌教真人最喜欢的弟子了,哪怕在整个上阳宫里放肆一些都没关系。
想想辛先生那个德性......
不是,是想想辛先生那个风采,和聂无羁好像我有很多相似之处。
这样臭味相投的两个人......
不是,是这样惺惺相惜的两个人,应该关系肯定会很密切。
一时间想到了这些,林叶又想到了其他的,以至于走神之下,菜都要炒没了。
“你今天怎么了?”
雷红柳问他。
林叶连忙摇头:“没什么事,只是手里压了些案子,刚才忽然间想到了一些突破,就有一点走神了。”
雷红柳指了指那铁锅:“这不是一点的事吧。”
林叶这才注意到,他锅里的菜都不知道被翻炒到哪里去了,此时铁铲子把铁锅铲的是直冒火星。
“菜呢?”
林叶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然后就看到严洗牛在瞪他。
看到严洗牛在瞪他,也就看到菜在哪儿了,都在严洗牛身上呢。
“我躲都躲不开。”
严洗牛上来就在林叶后脑勺上给了一下:“我躲哪儿你铲哪儿,越躲越准,你别说你是走神了,你就是瞄我呢!”
林叶讪讪的笑了笑:“确实是走神。”
严洗牛道:“做事专心致志,我教过你们多少次了?你们这些家伙,从我这里继承到了什么?”
薛铜锤:“幸好啥也没继承。”
宁株:“嘘,要说你就大声点。”
“继承。”
林叶又走神了。
因为继承这两个字。
在来武馆的路上,他想到了当年朝心宗最初建立的时候,极有可能那些创建者,就是怯莽军将士的后人。
怯莽军是自歌陵组建,所以大部分将士都来自歌陵四周。
到云州之后,怯莽军小有扩建,增兵规模并不大。
怯莽军全军覆没之后,最先得到消息的,也肯定是在云州的家眷。
就比如当年......
林叶脑海里,再次出现了那个抱刀离开的身影。
那时候他太小了,按理说还不该有记忆,或许是他的执念太重,才有了那个记忆片段。
继承......
林叶仔细想想这些人的年纪,聂无羁,陆云珈,萨郎......
他们都不是云州本地人,萨郎是不是歌陵人林叶还不确定,但聂无羁和陆云珈,都是从歌陵来的。
林叶的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一张张面孔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
那一张张面孔上,都有着坚毅的眼神,那一双双眼睛里边,都写着这两个字。
继承。
林叶猛的喊了一声:“我懂了!”
严洗牛又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你懂个嘚儿,你泼我一身菜,然后懂了,怎么的,泼菜悟道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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