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你大度些(1 / 2)

全军列阵 知白 8607 字 2022-04-05

庄君稽起身的那一刻,觉得这是自己数年来最想放声大喊的时候,以他心性,竟是有些安奈不住。

“忍着。”

这两个字,也适时在他耳边响起。

林叶说完这两个字,回身到水井那边打水洗手的时候,灵山奴连忙上前扶着庄君稽。

灵山奴问庄君稽:“二当家,怎么样?”

庄君稽笑着说道:“浑身上下疼的厉害,多年未见的厉害。”

灵山奴大惊。

庄君稽却道:“也无一处不通泰,疼的舒服。”

灵山奴回头看向林叶:“大胆!竟是敢把二当家按傻了!”

他可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以为庄君稽被林叶以妖术给按傻了。

若不傻,哪有人会说出疼的舒服这四个字。

林叶解释道:“庄先生常年不能有稍稍大些的活动,筋都已经短了,我今日推拿,也只是帮庄先生舒筋活血,下次才是对症。”

庄君稽忍不住问道:“林公子年纪轻轻,怎么学的这一手回春妙术。”

林叶回答:“钱爷。”

庄君稽听到这两个字后微微一怔,然后点头:“是救命恩,是授业师,钱先生的仇确实在你肩上。”

林叶抱拳:“多谢。”

庄君稽道:“林公子倒也不必谢我,昨日我便说过,这事青鸟楼不管。”

他说不管,他人都已经在这,这算什么不管。

正在这时候,外边忽然有人说话,林叶听出来是师父严洗牛的声音,连忙迎接出去。

严洗牛身边还跟着两个身穿军服的汉子,看起来都是二十岁上下年纪。

这两个人见到林叶,立刻俯身行礼。

严洗牛道:“他们是契兵营将军派来的人,请你去营里,今日契兵人选都已到位,将军要点名。”

林叶仔细看了看,这契兵的军服倒也精神,墨黑色为主,领子一周绣了红线,袖口处也有。

红与黑的搭配,果然是怎么看都不会觉得老气过时。

这两人也带来了林叶的校尉军服,看起来比寻常士兵的衣服材料质地都要好不少。

在衣服的右边胸口位置,绣着大玉王朝有着特殊含义的六芒星。

契兵军职六芒星与正规边军的规矩相同,六芒星用红线绣出来轮廓,一芒绣满是伍长,两芒绣满是什长,以此类推,三芒百长,四芒校尉,五芒都尉,六芒全满则为将军。

伍长与什长并无品级,百长为七品军职,校尉六品,都尉从五品,将军正五品,这将军,指的是威将军。

百威将军为正四品,千威将军为从三品,万威将军是正三品。

军职若至万威将军,便可独领一军,也可称为大将军。

当年怯莽军大将军刘疾弓,便是正三品万威将军,当时他与北野军大将军拓跋烈品级相同,但受拓跋烈节制。

大战之后,玉天子因为刘疾弓怯莽军全军覆没,但也杀敌数倍,所以不罚不赏,连个追授都没有。

拓跋烈破敌有功,升任为正二品上威将军,整个大玉王朝之内,军职正二品的人,不过五人。

林叶要入契兵营,当然还是因为大将军刘疾弓,因为那全军覆没的怯莽军。

城主布孤心现在被关押在云州府大牢里,城主府中不少人也被拿了。

可是林叶不知道,那个叫孙恩威的人在不在被抓的人之中。

狄隐临死之前说出当年出卖无惧营的人,就是无惧营的副将军。

孙恩威先出卖边军,又投入城主府,这两者之间或许有什么关联。

没有官面上的身份,林叶就没办法查一查,城主府中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林叶回屋换好了这一身簇新的校尉军服,虽是契兵校尉,不似正规边军校尉那般风光,可品级不低。

事实上,正规边军的校尉,自然看不起契兵同级军官,从北野军中调过来的分营将军,之前也都是校尉,唯有那位契兵营的主将,来之前便已是将军身份。

站在铜镜前,林叶看着这一身军装的自己,深深吸了口气。

他校尉军服右边胸口位置,也有一个红线绣出来的六芒星轮廓,而且这六芒星绣满了五芒。

这监察校尉的身份,原来是与都尉齐平,仅次于五品将军。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林叶已经进了契兵营,营地就在城南空地处,是新近才建造起来的。

分营正中最大的那座房子,自然是分营将军的住所,林叶到的时候,校尉军职以上的人只差他一个了。

“身为监察校尉,本职就是监督军纪,而你......”

背对着门口的那位将军一回身,看向林叶道:“本将军第一次升帐,你就无故迟到,是仗着自己有靠山,所以想给本将军一个下马威?”

林叶皱眉。

说话的这个将军林叶认识,而且还特意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

不久之前他还是北野军校尉,如今已经是契兵营分营将军。

契兵营招募超过预期,如今一共有十个分营,一万余人。

景昇调任分营将军,正五品,大概也是刚刚才得的升职。

林叶站在那没有解释,满屋子的人都在看着他,有人迷茫不解,有人幸灾乐祸。

所以,这大概就是景昇故意要拿他开刀了。

景昇问:“林校尉,你可有话要解释?”

林叶回答:“没有。”

他解释又有什么用处?

没有人通知林叶何时到契兵营中报到,林叶更不知今日景昇要升帐。

但他现在知道,景昇要找一个人先立威,他就是这个被选中的人。

林叶甚至已经想到,若他解释,景昇就会说你还敢狡辩,罪加一等。

何必呢,林叶懒得说,毕竟昨夜到现在他都还没水果,又耗心力为庄君稽推拿,此时精神不大好。

他只觉得有些幼稚可笑,但又觉得似乎有些合理,原来大人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