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地,不准伤害投降的敌人。
这应该是某种带有控制力的命令,只要不违背这句命令,还是有办法对付他的。
周围的酒雾越来越浓了,谢尔泰感到呼吸困难,眼睛也被烧的直流泪水。
前方的景象出现了重影,无论谢尔泰如何努力,眼睛都无法对焦。
身体在马背上不断摇晃,皮肤出现了严重麻木,一阵阵燥热在体内翻涌,在深秋的冷风中,他竟然有脱衣服的想法。
最糟糕的是,一股怒火窜上了头顶。
一位大公,一位神王的六阶信徒,竟然被一个叫花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逃得如此狼狈,却还未必能逃得掉。
不能就这么离开,这是在丢谢尔泰家族的脸,这是在丢众神之王的脸!
谢尔泰想要反击,他准备突然停下马车,让米尔洛从车顶上摔下来,然后制定新的规则,一击置其于死地。
可当回过头,看到米尔洛阴森的笑容,谢尔泰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才想要反击,纯属醉酒的冲动,一旦反击的话,他就不再属于投降之人,米尔洛也不会再给他活下去的机会。
现在冷静下来,是因为酒醒了,对方虽然是叫花子,但阶层不比自己低,重伤之下,硬拼不可能有机会。
还是想办法把他吓走吧。
“我已经投降了,你还想做什么!”谢尔泰喝道,“违法了众神之王的规则,你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众神之王的规则?你是宙斯的部下?”米尔洛打了个嗝道,“虽然你投降了,我也没有伤害你,我只是请你喝酒而已。”
完美的逻辑,就连谢尔泰都找不到任何漏洞。
谢尔泰非常清楚自己的酒量,不能再喝了,否则他会从马背上摔下去。
米尔洛看他也算个聪明人,又说一句道:“我遵守了你的规则,你也该遵守我的规则。”
他的规则?
谢尔泰想起了他的那句话:马车上的那个人属于我,属于我的东西必须交给我。
一旦离开诗人,能活着逃出西南的几率将大大降低。
可如果不放弃诗人,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几率几乎为零。
谢尔泰砍断了车辕,放弃了马车,骑马狂奔而去。
米尔洛并未追赶,掀起了门帘,看到里面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的诗人。
直到谢尔泰的规则因距离失效,诗人才能开口说话:“不能让他逃了,抓住他!他关系着曼达的领地!”
米尔洛摇摇晃晃道:“他的领地,关我屁事?”
差点忘了米尔洛的性情,能出手救人已经算给足了面子,除非有特殊的约定,否则他不会为任何人主动作战。
懊恼许久,诗人突然警觉起来,多年未见,他还不知道米尔洛是什么立场,乱世之间,彼此之间最好有些防备。
“你为什么回到七星山?”
米尔洛道:“完成晋升之后,我一直到处闲逛,直到两个月前才收到酒神新的契约,契约的内容是守护我的家人,直至度过劫难,想想看这有多么荒唐,我的家人的确经历过劫难,那是一场大饥荒,他们在那场大饥荒里死光了,我都没有家人了,还能守护谁去?我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想想沃姆的葡萄酒,我想还是回来这里蹭点不要钱的……”
“你有家人了。”诗人打断了米尔洛的话,从怀里拿出了一枚徽章,“你是克劳德赛的家族成员,曼达告诉我,只要见了你,就要让你把徽章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