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就让这里成为他们的埋骨之地(1 / 2)

空旷的河滩上。

深深的埋着数十根送木棍。

木棍上。

一具具的尸体,被钉在上面。

面朝南方。

自半岛上的这场南风挂起,已经足足过去了一天两夜。

风一直在刮。

这两日,明军很是疲累。

几乎没有片刻安歇的时候。

谁也不知道,敌人会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突然射出一支冷箭,或是突然冲杀过来。

昨日一整夜,整座营地就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

胡破明的计谋,按照设想成真。

一群顶着黑眼圈的大明文武们,站在河滩高地上,愤愤不平的望着对岸。

那河滩边上的壮观景象。

就是他们愤怒的结果。

朱瞻基的脸上同样挂着两个黑眼圈,一脸的困倦。

歇息下来的官兵们,并没有觉得什么。

军中的将领们,却已经是纷纷急火攻心,恨不得这个时候敲晕了太孙,然后领兵继续南下,杀尽那些躲藏起来的敌人。

“这里,将会成为他们的埋骨之地!”

为了安抚那些不明真相的中层将领,朱瞻基坚定开口。

齐子安在一旁附和:“算算时辰,他们差不多已经动手了。只是不知……”

朱瞻基回头看了一眼齐子安:“必然功成凯旋!”

“届时,无论他们,还是你们,都是大明的功勋之臣!”

“待回到应天,我亲自为诸将请功!”

太孙的鼓励和激励,明显起到了安抚中层将领们的作用。

而在远离中军的南方。

一望无际,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之中。

这里了无人烟,道路不同。

大明朝年轻的军中斥候们,从踏出第一步开始,便一直没有停下来。

他们身上的衣袍,已经破败不堪。

他们之中,已经有人永远的留在了来时的道路上。

又是一条河流,横在斥候们的面前。

同样年轻的总旗大人,举起手向下一压,身后的斥候们立马无声的半蹲下来。

一份被细心保护在胸口的行军图,被总旗从怀里掏了出来,继续小心翼翼的放在腿上,平摊开来。

总旗还没有开口。

年轻的斥候,已经是伸出了手,点在了行军图上的某个位置。

“我们在这里!”

总旗抬头看了眼手下的兵。

总旗是从京师诸军之中遴选进幼军卫的,是军户,却在九边多年。

而眼前的这个兵,只不过才入军中半年而已。

他原是大明朝的士子,如今却已经与所有人一般无二。

这样的士子兵,在总旗麾下,还有好几个。

现在都是好兵。

总旗看着自己的兵,赞同的点点头:“太孙定下的位置,可是这里。”

这是在考校。

看不懂行军图的兵,是永远不可能成为将军。

年轻的士子兵,目光在行军图上扫过,伸出手比划了几次后,重重点头。

“已经到了太孙要求的位置!”

“既然如此,便按照太孙的军令,开始动手吧!”

总旗沉声开口,然后率先取下一直背在后背上的包裹。

一大包黑色粉末,被总旗轻轻的取了出来。

扑之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火药味。

经过日月堂工科改良之后的火药!

在场的数十名斥候,已经紧随总旗之后,将各自包裹中的火药取了出来。

“操练了无数次,都该知晓怎么做!”

总旗喊了一嗓子,然后便开始砍伐周围随处可见的充满油脂的油松。

不多时,一小堆的树枝树叶,便出现在总旗面前。

一大包的火药被拆开,均匀的倒入柴堆中。

与此同时。

周围,每隔数十步,便有一个掺和了火药的柴堆成型。

当数十个柴堆,摆开一里路有余。

柴堆之间,也有火药连接。

总旗长出了一口气,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河流,然后看向自己的兵。

“你们先去河里,等我!”

斥候们无声的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的看向总旗大人,注视良久之后,方才缓缓向着河滩撤离。

听着身后越来越远,总旗从怀里又掏出一个火折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密不透风的山林,将点燃的火折子丢进面前的柴堆中。

火折子在柴堆的缝隙里,不断的下坠。

有火星闪过。

火折子砸在柴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终于,火折子落地。

空气在这一瞬间,几乎是凝固了。

时间,开始出现了错乱。

一瞬间,纪元流逝。

总旗的脸被橙黄的火光照亮。

然后轰的一声,整个柴火堆,从最底下爆发出一团巨大的火焰,整个的包裹起来。

噼里啪啦。

充满油脂的油松,瞬间就被点燃。

柴火堆两侧的火药引线,也在一瞬间被引燃,开始向着两端,飞速奔袭。

成了!

总旗感受着身后,不断刮着的南风。

赶忙转身,不敢耽搁。

当总旗跑到河滩,冲进河水中的时候。

他们眼前的这一整座山,都已经被滔天的火海给笼罩了起来。

整座山,像是盘古手中的一支火把。

巨大的轰鸣声,一阵阵的从山上传来。

火焰被风吹着,整个向着北方一面倒。

然而,灼热的气浪,还是一股股的冲向河面上。

无数的灰烬,从山林里升腾起来,在空中狂卷着飞舞,飘向四方。

整个河面,在眨眼间变成了一条黝黑的墨河。

总旗与所有的兵,每个人的身上,同样是站满了黑灰。

热浪,将他们的脸颊灼烧的通红。

致使他们不得不一次次的深吸着热气,将整个人埋进河水中,河水没过头顶。

等到胸肺中的空气消耗干净,才会再次钻出河水,然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洗净干净的热气,钻入河水之中。

周而复始。

不过,每一次从河水中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