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顿时老大不乐意,却因为嘴里被自己塞得严严实实的,也不能反驳什么,只能是哼哼着翻翻白眼,继续对付着离着自己最近的糖醋排骨。
“你小子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
恰是此时,边上传来朱高炽不满的声音。
孙若微和红衣连忙起身,孙若微擦着嘴巴上的油渍,红衣使劲嚼着嘴里的食物,对着太子爷福身行礼。
朱高炽显得很是随和,摆摆手便自顾自的便到了小厨房里,一脚揣在厨子的屁股上。
也不管厨子的满脸惶恐,夺过了原本在厨子屁股下的小凳子,又顺了一副碗筷,便在小案前空着的位子前坐下。
红衣在东宫长大,对朱高炽很是熟悉,见太子爷是打算吃点东西了,便立马将摆在自己面前的糖醋排骨,有点依依不舍的推到了太子爷面前。
朱瞻基拍了一下红衣的手背,瞪了一眼:“他现在开始不能吃肉!”
说着话,朱瞻基不顾老父亲怨恨的目光,又将那盘只剩一小半的糖醋排骨推了回去。
一旁的孙若微倒是显得怯生了一些,她是才到东宫不久,见过太子爷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站在原地,有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倒是朱高炽,夹了块木耳细嚼慢咽下去后,这才发现,同样不满的瞪了朱瞻基一眼。
然后笑盈盈的看向孙若微:“丫头,快坐下吧!这东宫里头,从来就不是个有规矩的地方!坐下来,一起吃,不够了让这混账小子再做!”
朱瞻基偷偷的乐着,他清楚老父亲这是对他今日放狗追赶,还有刚刚的不让吃肉的行为,表达不满,无能狂怒的吐槽呢。
为了扭转自己在老父亲心中的形象,朱瞻基孝心大发,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块藕片放到老父亲的碗里,且脸上对着笑:“您今天不看折子了?”
朱高炽看了眼桌子上的大鱼大肉,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白白净净的藕片,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记错了,老大可能不是亲生了?
太子爷心里生着闷气,张着血盆大口将藕片一口闷掉,闷闷的说:“为父今日颇为疲惫,四处走走看看,见到你们这里欢闹的很,便过来看看。”
本宫就是来看看的!
绝对不是因为闻着味道跟过来的!
哼!
朱瞻基也不戳破,笑呵呵的说:“父亲跑那么久,也该是累着了,不过这事情还是得要坚持不懈……”
后面的一堆车轱辘的话,朱瞻基没敢接着说完了,老父亲的眼神一紧露出了杀气。
见这个不孝子缩起了脑袋,朱高炽念念不忘的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的大鱼大肉,然后移开目光淡淡的说:“刚刚送过来的消息,和宁王已经出城了。”
朱瞻基一愣,这才想起来南京城里这些日子还住着这么个人,不由疑惑:“阿鲁台这么急着就要返回边塞草原?不多住些日子?我可是听说,太医让他多在江南歇息些日子的啊……”
朱高炽瞄了不孝子一眼,哼哼着:“人家和宁王再不走,等着被牵连到神机营的事情上?到时候好长长久久的埋骨江南?”
朱瞻基脑袋又是一缩。
不过他也清楚,老父亲说的没错。
眼下整个应天的人都知道,皇太孙与和宁王不对头,几乎是到了打生打死的地步。
但是有恰好这个时候,皇太孙在城中险些出事,这就让不知情人的,不得不让和宁王身上想了。
你和宁王,是不是气不过皇太孙,所以要冒大不韪下死手了?
这个时候阿鲁台要是还留在应天,只怕是真的要在这江南的花花世界里埋骨了。
朱瞻基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见阿鲁台,怎么说也要和人家好好解释解释。
朱高炽又开口道:“刚刚宫里头也来了消息,明日京中三品以上官员,文华殿议事,也点了你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