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兵变啊!
住的离大营近的百姓,一个个吓得躲在家中,大门紧闭,从窗户里偷偷看向外面。
有千户抬手止住官兵们的嘶吼,开口说:“指挥使下落不明,我等心切。然而,若指挥使发生了什么,只怕太孙也不安全。我等身负皇命,自当竭力保护太孙安危!”
这是招了个接口,免得当真被落实了兵变。
几名凤阳卫千户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算是咬准了,他们现在是因为多日未见凤阳卫指挥使,怕太孙也出什么意外,忠心为主前去保护的。
但保护一座留守司衙门,哪里用得着数千大军?
凤阳卫动了起来,杀气腾腾的向着城中留守司衙门靠了过去。
只是一瞬间,凤阳卫大军出营的消息,便传遍了争做凤阳城中有心人的耳中。
有人开始惶恐起来:“这……这是要做什么?凤阳卫这是要叛逆吗?”
“谁给他们的胆子!大军未得诏令不得外出!他们是想死吗?”
“凤阳中卫,凤阳右卫呢?他们在哪里?派人让他们出兵拦住凤阳卫!”
“这凤阳城的天怕是要变了,赶紧收拾细软,咱们家现在就出城避祸……”
“都是大爷!都是爷爷!你们就斗吧!”
有人提心吊胆,但也有人在暗中窃喜,看戏一般的期待着凤阳卫稍后围困留守司衙门的场景。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齐子安将凤阳卫经营的这般牢固,竟然会为了他这个指挥使,整个凤阳卫会悍然出动。”
“留守司衙门怕是守不住了!只不过一个百户的锦衣卫,这些日子还有大半是散落在城中的,他们不可能挡得住凤阳卫的进犯!”
“凤阳中卫和右卫就算出动,也为时已晚,留守司被围之局,怕是无解了!”
“但凤阳卫当真敢……敢那般做吗?”
“凤阳卫不敢,我们敢!凤阳卫不做,我们做!”
“现在,就算是我们出手,最后所有人都只会认为,是凤阳卫动的手!”
“现在已经乱起来了,只有乱起来,我们才能成事!”
“看着吧,等凤阳卫围住留守司衙门,我们就动手!”
“城中的锦衣卫……”
“那些锦衣卫在盯着我们,我们又何尝不在盯着他们,他们动不了的!”
“如此,便都动起来吧!”
阴谋,开始在凤阳城上空汇聚,渐渐将城池笼罩起来。
一场新的风暴,开始酝酿起来。
留守司衙门,作为这场风暴的核心,却好似浑然不知,置身事外一般。
乐在响,舞在跳。
燕南飞身上沾染着灰土,翻着院墙跳进了留守司衙门后院,快步走到朱瞻基身边,俯身低语:“启禀太孙,凤阳卫开始动了。咱们在城中的人,也都被人盯住了,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
朱瞻基拍拍手,院子里的歌舞停了下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包金叶子:“这些日子累着诸位了,等下我这里怕是要有好些客人要来,地方太小站不下那么多人,只能劳烦诸位,拿了这赏钱赶紧出府吧,晚了可就走不了了。”
乐班的班主和姑娘们的领头都愣了一下,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走了?
燕南飞脸色一沉:“太孙的话都没有听到吗?赶紧拿了钱走人,都从后门走!”
有燕南飞这么一个锦衣卫杀神发话,院子里的众人立马反应过来,拿了朱瞻基给出的赏钱后,立马是从后门出了府。
见着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一直留在留守司衙门里的数十名锦衣卫外,便再无他人。
燕南飞已经拔出了腰上的绣春刀,一脸紧张的问:“太孙,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派人护送你去城外凤阳中卫?”
朱瞻基摇摇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