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琛翻了个身，面对着黄瑜“他们很好，树树考上了有名的海军工程大学，现在是一名海军，驻守在祖国的南部海域，他五年前结了婚，现在孩子都快四岁了，是一个聪明机灵的女儿。”

黄瑜会心一笑：“树树从小就自立自强，做军人很适合他，他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军人。”

“是啊，去年病没这么严重的时候，我和玉樱还去申请去看望过他，虽然不能常常见面，但一家子过得很幸福。”

黄瑜习惯性点点头，又问：“君君和兰兰呢？”

“兰兰现在是一名教师，大学毕业后就去江南小镇执教了，她结婚比树树还早几年，儿子现在上小学了。”

“江南小镇？是桐县吗？”黄瑜问

“对，不过现在是桐市了。”黄琛答

“嗯。”黄瑜点头回应，毕竟过了三十年，这些变化对他涞水正常

“至于君君、”黄琛又说道“这孩子小时候乖巧，长大了倒是叛逆许多，学业倒也可以，就是有个性，初中时就和同学组乐队，高中时还请人冒充家长给自己请了一周的假，自己跑到外省追乐队，给家里佣人说学校选中他去外地做学习交流。那阵子我在外国出差，玉樱忙着照顾生病的阿玙，等我们知道的时候，他早就走了。”

“哈哈、”黄瑜不禁笑出声“这孩子表面看着乖巧，其实小心思比兰兰还多。”

“是啊，后来我出差回来，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倒是好了一阵，可高考填志愿时，他们老师找到我，说他交了一张空白志愿，这次我没发脾气，询问他的想法，他说他想做音乐，说什么、想做国际化的音乐，我也不懂，就问他需要什么，他说他想去国外学习，想引进流行音乐，经过考量，我就把他送到国外的音乐学院去了。现在他是一名音乐制作人，整天满世界跑，眼看三十六七了，身边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说到最后黄琛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对他来说，就希望能看着孩子们成家立业，平安幸福。

黄瑜反倒觉得没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知道人活着并不需要顺应任何人的想法，只要是自己需要的就好，他对黄琛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君君他喜欢现在的生活，也不必非得顺应大流、结婚生子，人生是他的，他不留遗憾就好。”

“嗯，我们也老了，孩子们的生活就让他们自己去过吧。”黄琛喃喃回应，随后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浅浅睡去。

黄瑜看着窗外缺了一角的月亮，苦笑着低声感叹“圆月也不过偶尔有罢了。”他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李沫浅笑的脸庞，她就那么坦然看着他，就像是阳光，让他无法直视，却又心生向往。

第二天早晨黄玉樱早早就来了，因为黄琛还没醒，黄瑜便跟黄玉樱说了一声就离开了医院，有些事他必须尽早去办，虽然他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但大哥如今已病入膏肓，他不能再拖延。

在学校办完离职手续已是中午，黄瑜看看手机，李沫一上午都没有联系过他，他想李沫肯定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不会这么反常，但目前还不是去找她的时候，一会儿要去医院见范钇，明天是周三，他只能呆在家一整天，后天沫沫回公寓，一切都刚好。

黄瑜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解决了午餐便直接去了医院，等他到达顶楼时，范钇早已等候在那里，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并未回头，而是依然专心检查着自己的“作品”。

黄瑜在范钇身后不远处站定，淡淡看着他如对待奇珍异宝般摆弄着自己的傀儡，傀儡单薄的衣服下是布满疤痕的躯体，胸口、心口、腹部、腰部无一完好，他的躯体就像是一个拼接缝制的布娃娃，诡异而狰狞，但若单看他的面部，除了有些苍白，并无其他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