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雍丘围城战进入中局时,汉军该如何应对各种变化,马融和张宾就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陛下,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匈奴已经胆丧,明日一战,我军当倾全力进攻城垣,不破城池,绝不收兵!”
马融春风得意,兴致勃勃的谏议道。
“陛下,马参军此言差矣,所谓困兽犹斗,今日只不过是小试牛刀,刘渊的王帐军元气尚在,要是我军猛攻城池,匈奴人绝望之下,必然拼死抵抗,如此则我军纵算拿下雍丘,也会因为损失太大,而失去了进一步作战的能力。”
“所以,臣以为,我军当下的选择,应以围困为主,打援为上,争取寻找有利战机,打断一、二支增援雍丘的敌军,再挟大胜之势,耀威于城下,到时候匈奴人见援兵已败,必然无有战意,如此雍丘指日可下。”
张宾毫不示弱的提出不同的看法,他的建议就是围点打援,通过雍丘这个点,也吸引敌方援兵到来,然后歼灭敌之有生力量。
赵广呷了一口淡茶,嚼着微苦的叶子,说道:“刘渊势穷兵困,其援兵无非是石勒、徐州司马家和开封的晋国朝堂,你们以为,哪一家会来增援,这样我们三个,各写一个答案,然后一起打开,且看看谁的答案更正确?”
马融、张宾一听赵广这番话,心中也是欣喜起来,两个对视了一眼,各自侧转身躯,用袍袖遮挡住半边身子,手中握笔书写起来。
张宾心中早有答案,写得极快,未等墨干,就转身朝马融的方向看去。
马融刚才只想着堂堂正正作战,没有思考过援兵事宜,这会儿正在思考,所以起笔之后迟迟没有落下,待发现张宾的眼睛睨过来,马融连忙将身躯背了过去。
“张孟孙,你还要不要脸?”马融急声大叫。
张宾哈哈大笑:“马季长,我听说你父马忠本名狐笃,这么说的话,你的名字应是狐融,狐者,智谋出众,狡诈无比,这一点小考验,还能难得倒你?”wap..com
“吾父官至庲降都督、镇南大将军、平尚书事,一生平叛、扫荡、慑服诸夷无数,融不才,也学得先父之一二。”马融骄傲的仰了下头,气哼哼的不再理会张宾,自顾自的书写起来。
等马融写罢,赵广也早早的书写完毕。
三人叫过一旁侍立的刘琨,齐齐打开看去,却见马融那一张帛书上,书写的是石勒两个字。
张宾的帛书上,却是司马两字。
而赵广的答案是什么?
刘琨好奇心起,脸上越发的期待起来,他这一时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恩师写了什么?
赵广哈哈一笑,摊开书中的帛信,亮出自己的答案来。
“什么?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刘琨惊呼起来。
张宾、马融听刘琨这么一叫,也齐齐的凑过来,展开一看,赵广的帛书上确实没有留下一个字的痕迹。
“陛下,你这是何意?你的意思是说..........。”马融跟随赵广的时间长了,自然不会认为赵广是拿自己和张宾开涮,而没有写哪一路援兵的意思,极有可能是赵广另有想法。
张宾脸上一惊一乍,自诩当世毒士的他,自从在长安城显示了一把智谋之后,心中膨胀起来,隐隐的张宾也把自已放到了与马融平级,甚至于高于马融的位置上,而现在,赵广却既没有纳马融的谏议,而没有采纳自己的想法,这又是为何?
赵广收敛笑意,正色道:“没错。雍丘之战,依朕的判断,刘渊不会有援兵,也没有人会来救援于他。司马颙不会来,石勒也不会来,至于说晋国朝堂,再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可能派兵来,原因嘛,你们两个回去再好好想一想,明日呈上来且让朕看看,你们是否说的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