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秘密让孔苌在对敌时占了不少的便宜,逃亡太行以东当贩马贼时,孔苌曾经与十余名盗寇交手,结果连杀九人,自己除了脸上被划了一道口子外,再无其他伤口。
胡刀带风扑面。
这一刀借着战马的速度,平推向文鸯的颈项,若是刀势使将开来,文鸯想躲的话,除非马术精湛到以铁板桥的方式躺在马背上。
但若是那样,两将交锋的先机尽为孔苌所夺,接下来再打就麻烦了。
孔苌在冲杀时,左手持刀肩膀微抬,这一小变化若是其他人,自然察觉不知,但文鸯久历战阵,早就从细微之处发现了异常。
胡刀的招势甫一用老,文鸯的镔铁梨花枪枪尖已然微微抬起,隐指向孔苌的腹部。
“不好!孔叔小心........。”在关楼上,石勒惊叫出声,站得高看得远,在他这个角度来看,文鸯枪势已经将孔苌笼罩在阴影下,孔苌危险了。
可惜,距离太远,孔苌不可能听见石勒的提醒。
他还沉浸在即将一刀削了文鸯头颅的喜悦中,对于文鸯隐藏在底下的动作几无所知。
两马即将交错。
文鸯梨花枪如一道闪电刺出,由下而上直撩孔苌的下腹部,这一枪极是狠辣,孔苌骑在马上,其它地方都可以摇摆躲避,唯有腰腹不能,除非他弃了战马选择步战。
孔苌的胡刀先后即后至,这是刀与枪相比最为不利的地方,但胡刀也有胡刀的好处,那就是割人头比枪要方便的多。
文鸯的人头,孔苌肯定是割不到的了。
为了躲避梨花枪的疾刺,孔苌勉强发力,试图来一个蹬里藏身,可是他的身体刚刚侧转,左侧大腿就如被毒蛇咬了一口一般,强烈的疼痛袭来。
中枪了!
孔苌一条腿再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只得弃了马缰滚鞍落马,这一时胡刀也没办法在手里握了,只得先弃了再说。
文鸯一个照面,就将孔苌逼落马下。
这还不算完,孔苌被摔得七昏八素,好不容易站稳想要爬起来,却被拔马而回的文鸯迎头撞了过来。
“碰!卟嗵!”战马的重量足有三百余斤,加上速度的撞击,孔苌的身体凌空飞了出去,斜斜的就象一个破麻袋一般摔倒于地。
文虎在后阵瞧得真切,立即催马上前,朝着孔苌的脖子根处一刀砍了下去,污血顺着断落的脖颈溢出,孔苌的头颅失了支撑,圆滚滚的顺着倾斜的地形,向低洼的地方滚了过去。
方才汉卒骂阵,有几个刺头发狠了,直接掏出二弟放纵了一把,那洼坑之处的水渍正是放水留下的痕迹,孔苌这杂胡的头颅一滚过去,便与尿渍混杂在一起,既腥又臭,立时让文虎没了提拎首级的兴趣。
“嘿嘿,多谢小将军承让!”一名汉军老队率急跑过去,将孔苌的人头从污坑中提出,也不嫌弃的挂在腰间。
文虎瞧不上这晋军胡将首级,他们这些低级将校则不在乎,只要是晋将,管他有名无名,总比没身份的小卒来得值钱。
在王浑的眼皮子底下,孔苌被文鸯所杀,死的方式还是如此憋屈,王浑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好在他也是饱读诗书,涵养上还耐得住。
“孔叔!”石勒紧紧抓住王浑的将旗,牙齿咬得吱吱作响,若不是被任命了帐下督,要保护好王浑这面将旗,石勒现在就想不顾一切的冲下关隘,寻文鸯好好的大杀一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石世龙,你要想寻死,现在就可去,要是想报仇,就好好的在中军呆着。”
王浑气哼哼的甩下一句话,带着众将校下了城楼而去。
单挑文鸯看来只是自取其辱,好在这虎牢关险峻难攻,晋军要是坚守不出,任文鸯有千般万般的本领,也无法强攻拿下关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