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隐战死沙场。
蒲阪守军二千余人,除周巨等零星几人渡河逃脱外,其余全部英勇的战死。
阎宇虽然奇袭获胜,但诸胡骑兵也折损了不下三千余骑,这个损失比让阎宇有些抓狂,对于柳隐这等二线汉军部队,就损失这么大了,要是碰到安邑的汉军精锐,那还怎么打。
呼延晏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刚才一直躲在后面,本来是监督阎宇有没有假投降匈奴,但临到最后,却发现阎宇这家伙真的是狠。
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也狠。
不计损失,强攻汉寨,真是不把匈奴诸胡的人命当人命,也幸好,蒲阪渡口拿下来了,汉军积存在渡口的辎重虽然被烧毁了一部分,但好歹大部分被缴获了。
有了这些缴获,这支诸胡骑军就能得到补给,待诸胡将士喘息过来,就能够在接下来的战事中再立功绩。
——
战事瞬息万变。
赵广率骑军进抵蒲阪以东二十里时,阎宇正在和呼延晏争吵,拿下蒲阪之后,阎宇的想法是立即向离石方向撤退,以免被恼羞成怒的赵广给堵住。
呼延晏和诸胡的大小酋帅却不这么认为,经过这一次实战的检验,已经证明装备了马掌、马鞍和马蹬之后,匈奴等各部将卒的骑战本领已经大幅上升,完全可以和汉军骑兵一较高下。
“再战赵广,为固原死难的左贤王报仇,为兄弟呼延保术报仇。”呼延晏拍着自己的胸膛,对着阎宇高声怒喝。
他的兄弟呼延保术,就死在了固原一仗中,这是呼延部落最为耻辱的记录,现在他呼延晏要找赵广好好的算这笔帐。
匈奴人的脾性在草原上直来直去惯了,很多时候执拗的让人无奈。
在争吵的过程中,胡骑安全撤退的时间也渐渐失去,志在复仇的赵广已经将龙胆亮银枪斜斜的径指向匈奴诸胡草率建好的营地。
“杀胡!”赵广冷冷喝令一声,乌云踏雪驹扬蹄疾奔,一往无前。
马承在赵广身后,高高的举着汉军旌旗,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还在冒着浓烟的渡口,这一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光胡虏,为柳老将军报仇。
“呜呜呜……”骁骑营的冲锋号角骤然吹响。
突入胡阵的赵广龙胆亮银枪左挑右拔,满级久已不用的百鸟朝凤枪大开大阖,左冲右突,所到之处一片人仰马翻。
“挡者皆死!”
锐利的枪尖划出一道耀眼的寒芒,将呼延部落的一名胡将挑翻于地,急红眼的呼延晏狼嚎一声,奋力举起手中的狼牙棒砸了过去。
“锵!”亮银枪与狼牙棒呛啷相撞,顿时激溅起灿烂的火星。
激烈至令人窒息的金铁交鸣声中,呼延晏手里的狼牙棒被更轻的亮银枪架住,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倒撞而回。
赵广的枪势趁势而起,疾如流星,一下从虎口震裂的呼延晏的肋部刺入,枪尖穿透皮裘和肌体,就如划破皮革一样容易。
“起!”赵广怒喝一声,亮银枪猛的一挑,呼延晏上半截身体即飞到了空中,然后又头朝地狠狠的摔到地上。
阎宇见呼延晏连一合都不到,即被赵广挑翻,吓的连上前作作样子的勇气也没有,急急催马朝胡骑大队阵中躲去。
“哇哇,汉贼!”见到呼延晏被挑杀,两个高大的匈奴胡骑挥舞着弯刀悍不畏死地迎上前来,左右一夹试图将赵广合围起来。
“滚!”赵广眼中只有阎宇飞逃的身影,七探盘蛇枪使将开来,枪影阵阵立时将胡骑的脾脏刺的俱裂。
“快,快来保护我!”
“我是大匈奴左骨都侯,快保护!”阎宇一边逃窜,一边拼命的叫喊周围的胡骑替自己挡上一挡。
呼延晏被杀!
赵广神勇无敌的战绩又添一笔,而诸胡士卒这时也想起来了,在固原他们也是占尽了优势,结果被赵广蛮不讲理的杀了个大败。
左贤王刘豹当时还想躲避,但却怎么也躲不开去。
现在,这汉军猛将盯住了阎宇,谁要是接近,那还不是找死一样。
想到这里,匈奴杂胡骑卒渐渐的放慢了马速,让自己和阎宇拉开一点差距,而当他们发现,赵广果然没有追杀他们时,心中不由的狂喜起来。
死道友,不死贫道。
阎宇这等叛贼,不只是汉人瞧不起,连匈奴人也一样看不起。
这一回他肯定逃不过赵广的追杀了,那还怕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