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弘一拍脑袋,叹了口气道:“唉,年纪大了,差点忘了,也罢,我先往前去,要是叫关的话,也能应付一二。”
牵弘是安平郡观津人,地处黄河以北,口音上一听就是如假包换的北方人氏,城头的魏军在暮色之下,看不清是谁,只能听辩声音,而这就是牵弘诈开关隘的钥匙。
“站住!城下什么人?”
随着牵弘及所部兵马越来越近,城头上的蒋舒部魏军终于醒悟过来,连忙趴着垛口叫喊起来,不过他们也不敢太过无礼。
钟会的大军刚刚过去没几天,这支晚上明目张胆举着火把而来的,说不定是钟会派回来往汉中的兵马。
“没长眼睛吗?看不清是谁的旗号?“奋威将军胡”,你说是谁的队伍,还不放行?”城下,牵弘操着一口的北地话,破口大骂起来。
奋威将军,是魏军东路军主将胡烈的职务,胡烈第一个入蜀,在魏军中名望猛然上升,已经成为仅次于钟会的名将。
赵广与牵弘商量以胡烈的名义诈关,打的是胡烈第一个攻下成都,居功至伟无人敢得罪,还有就是蒋舒与胡烈相互不熟悉,正好可加以利用。
葭萌关南关,依着阆水畔的一条小支流而建,这溪流宽度虽然不大,但两边却是沟壑深谷,唯一的一条通道,就是从关前的吊桥通过,至于吊桥后面,石垒的城垣则并不高大,相对来说,北关另一侧就要险峻的多。
迷迷糊糊的蒋舒军屯将被奋威将军胡烈的名头吓住,刚才还是趾高气扬的叫喝声也低了下来。
胡烈是谁?
那是魏军中有名的悍将,比他们这些刚刚投降的二线部队可要强上数倍。
“属下不知奋威将军麾下各位将校到此,失礼失礼,职责所在,请出示下通关令符?”
“令符在这里,你赶快开门,吾等奉命护送奋威将军女眷往邺都,行期紧迫,要是耽误了,你来负责?”牵弘扬了扬手中的一物,从黑漆漆的城头看上去,倒也象是一枚令符。
守军屯将本想着让对方把令符用吊绳送上来,但听牵弘语气不善,也不敢再作辩解,只能差人向蒋舒禀报情况。
然而,蒋舒此时心中不快,闷酒一喝已是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士卒叫喊,也没当回事,继续翻了个身睡觉。
门外的传信士卒等了一阵,除了听到里面有呼噜的声音外,再听不到其他。左右为难的士卒干脆回了身,又朝让他传信的屯将跑了过去。
“什么,蒋督没有醒,你不会直接进去?算了,我亲自去,你们守在这里~。”守门屯将心急如麻,不想得罪人,又不想背黑锅的焦燥心态让他语无伦次。
牵弘在南关外,见关城上人影来来往往,却始终没有放下吊桥的意思,心中也是大急,直接对着关隘上的守卒厉声大喝起来。
“直娘贼,奋威将军有令在此,本将护送女眷回邺都,再不开门,等老子入关全砍了你们的脑袋~!”
“快放吊桥,都不想活了!”
缺了屯将的南关上,守卒被牵弘骂的抬不起头来,心中更是忿忿不平。
什么女眷?军中可有传言,胡烈掳了蜀汉太子刘璿的夫人费氏,这特意派重兵护送回邺城,看来费氏很是得宠?
人妻好呀!
还是一朝太子妃,要是压在身下,想想二弟都要硬几分。
可惜,这般有福之人,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