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地降临在了关中大地,可长安总督府的后堂内却是灯火通明。
一名黑衣女子在亮明了腰牌后,提着马灯便缓缓地走了进去。她刚一迈入大厅,那刺眼的光芒顿时就把她照了个通透。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缓缓地摘掉了蒙脸的面纱,不同于出入总督府的都是短发,此女竟然还保留着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只不过它们现在正被一根红绸带给束着。
“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好好的带什么脸罩?”大堂的桌案后面,一名身穿着白绿色军装的青年人突然说道。
“你不懂,啥叫暗影啊,这不就得躲着点,没有人认识最好……你说是吧,琴语妹妹?”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把马灯放到了旁边的案几上。
“啊,是吧……”坐在大堂西侧的一名少女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在看什么呢?”
黑衣女子好奇地走到了陈琴语的旁边,随后拿起案上的一张纸看了看,不过片刻后她就瞪大了眼睛道:“啊,这,这这,这是你画的?”
“呃……对啊,姐姐看怎么样……你看,这是钟楼,这里呢,是秦王宫,这个是总督府,海灵姐姐看看像不像?”陈琴语指点着道。
“像,太像了啊,真是绝了……天啊天啊,你怎么这么神奇?”
“嘿嘿,姐姐你看,这还有呢……你看这个,这个像不像大将军呢?”
“我看看我看看……”夏海灵小心地接过来那张纸,随后又转过身来拿它跟张粮进行对比,她看看照片又看看真人,目光转动个不停。
“太,太像了好吗,简直是一模一样啊,琴语妹妹真是神技,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画……”
“嘿嘿嘿……”陈琴语坏笑个不停。
“妹妹也给我画一个吧,快!”
“啊……”陈琴语的笑容一滞,她结结巴巴道:“现,现在吗?”
“对,快来……就这样……”夏海灵找地方摆了个叉腰的姿势,口中还说道:“要把上面这个什么白灯也画出来!”
“啊,这个……”陈琴语快哭了,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张粮。
张粮连忙低下头继续写起了自己的教材,说实话,他现在很害怕时间久了自己会忘记一些东西,因此他不得不时刻抬笔去记。
“怎么,很为难吗?”夏海灵不解地道。
“不,不是,其实,其实你原本有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
“额,在这,你看看……”
陈琴语小心地找出来了一张,不曾想被夏海灵一把给抢了过去。
“啊,这是,这是我吗,这是那个……哈哈哈,你是不是在玩我……你们那时候骗我,说是在王府里找到了一种好吃的果子,谁知道你们都在假吃,只有我是在真吃!”
“看你说的,我不也被大将军骗过吗?”
“可是你怎么不把自己画出来……唉,不对呀,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抱着个盒子鬼鬼祟祟的,嗯,我想想,当时那个盒子还发光……不对,不对,那个盒子,肯定是有问题,你把那盒子交出来……”
“什么盒子,我怎么不知道?”陈琴语装无辜道。
“咳咳咳……”
张粮的一张脸憋得通红,他拍了拍桌案边的一件东西道:“好了好了,盒子在这,刚好啊,本将今天正要讲这个,你们要是想学,就一起去听课吧!”
漆黑的夜色里,一群卫兵提着马灯,正护卫着几个人往秦王府而去,要是离得近的话,还能听到里面有女子的说话声。
“刚刚收到飞鸽传书,金国蛮子竟然偷袭了长城,咱们……”
“嗯,不算偷袭吧,他们本就不堪一击……你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
坏日子难熬,但是好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长安城虽然深陷贼手,但却是个开放、包容、安全的城市,不同于其他城市的阴凉凄冷,近来每一个到过长安的,无一不会被长安人的热情笑脸所感动。渐渐的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乡的人们慢慢的都对长安消除了戒心,每日里进城买卖闲逛的也越来越多了。
反贼们最可怕的是消化流民的能力,而这一点,破天军目前应是当今世界的翘楚,好像迄今为止,还从没有听说他们拒流民而不收的事情。
这一天恰好是秦王宫免费开放的休沐日,因此这天一大早,秦王宫附近的数条街道都充满了比肩接踵的人群,相信如果不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官兵维持的话,这么多的人可能真的会寸步难行。
灵星门前。
“卖报了,卖报了,金国蛮子打破喜峰口,京师戒严啦……”晨曦中,两个小姑娘肩挎着小背包、身穿着短棉袄,怀抱着一大叠纸从警察的身后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