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娃,见了总督大人为何不跪,还有,你们这群乱民难道手下无人了吗,为何唤你一个罪民前来请降?”
说话的是杨鹤身旁的一名红袍官员,正是陕西巡抚刘广生,他此时气得眉毛胡子直哆嗦。这届的反贼素质太差了啊,你让一个女子出来谈判我们忍了,可为何偏偏找来一个罪民,还穿得花花绿绿的不伦不类,关键是还把三个人的头发剪了,怎么看都感觉难受,他现在严重怀疑,对方分明就是来羞辱朝廷的。
“小女子……”
“好了好了,刘抚台莫要动怒,来了即是客人,都请屋里坐吧!”杨鹤摆了摆手道。
“琴语不敢,请总督先请!”陈琴语虽然心情很低落,却也只好强自忍耐。
李守霞狠狠地蹬了一眼刘广生,这一幕恰好被对方看到了,这顿时又把这老头儿气的不轻,差点不会走道了。
等众人来到厅中依次坐好后,杨鹤直接了当地问道:“不知道贵使所来何意,可是那张粮小子想通了?”
坐在门口的陈琴语现在是如坐针毡,这样的场面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原本大将军交代的细节她现在差不多都忘光了,脑子里面白茫茫的一片。她很想起身答话,可是大将军分明告诉过她,双方要分宾主序坐,应该做到不卑不亢、地位平等,可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照做,别人把她们椅子放在末位,她都没有去争。
陈琴语,你太没用了!
她暗暗地责怪了自己一句,稍微平复了一下后,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起身,而是直接硬着头皮道:“我们不是来投降的,我们是来谈判!”
“谈判……呵呵,你们这群反贼有什么资格谈判,难道都不怕死吗?”刘广生气急败坏地道。
陈琴语深吸了一口气,她决定不再忍让了:“我们大将军说,贵军要后撤……后撤一百里,而且,一年之内不得骚扰我军……”
“狂妄……”
刘广生气得猛击桌子,差点把茶盏震飞三尺高,他破口大骂道:“乱臣贼子,不知死活,老夫,啊……”
他手捂着胸口,疼得直咧嘴,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其实不光是他,屋子里的众将士也都气得不轻,相信如果不是碍于礼节,大家生吞活剥了三人的心都有。
“唉……”
杨鹤听说不是请降,心中也是失望不已,他想了想说道:“即是如此,三位请回吧……来人啊……”
“且慢,请听小女子把话说完……”他们急,陈琴语更急。
“好,你说吧,老夫听着!”杨鹤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了力气。
陈琴语吸了口气,语气缓缓地说道:“如果杨总督答应,大将军保证,一年之内不会袭击贵军,而且,不会再向四周攻城扩张……大将军说了,我们只想要一个安全的栖身之地,以便安置百姓,我们都是华夏人,我们不想要自相残杀……可是,如果你们不让我们活,我们破天军上下十万人,一定也不会让你们好过,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是战是和,全凭贵军决断……”
“嘶……”厅堂里传来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如果贵军答应,大将军来时还有交代,不管是朝廷军队还是我们破天军,我等虽立场不同,但却同根同源,众位将士冒着生命危险守护一方平安,但自身却是食不能裹腹、衣不能蔽体,我家将军十分挂念,因此,我们愿意筹措至少三十万两的物资,以帮助大家过个好年!”
“啊,什么,三,三十万两……”
“这,这么多……”
“咱们的军饷有着落了啊……”
厅堂里顿时传来了嗡嗡嗡的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