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上前问道:“大伯如何了?”
易巧雪捋了捋发丝,沉吟着说道:“暂时无碍了,刚给他喝了些药,只是他的病情不能耽误太久。我想……我想把家里的田地卖了,去城里给爹爹买些药回来!”
三人齐齐吃了一惊,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了,要知道土地对农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最清楚不过了。
“贤侄女,还是不要鲁莽,我看不如先等你爹苏醒……”易苗成连忙说道。
易巧雪摇了摇头,说道:“爹爹的病情巧雪很清楚,已经不能再耽误了。况且,巧雪已经长大了,有些事能够自行做主,叔叔就不要再劝了!”
“这……”易苗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易武却另有着一番盘算,他平静地说道:“我在牢狱里认识了一位将军,是他放了我和张远。”
当下他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直听得三人目瞪口呆。
易武接着道:“那将军说的很对,这些年我们一直被官府欺凌,从来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我现在已经想清楚了,我要去投靠他!”
“不成!”易苗成连忙恼怒地道。
易武的母亲梁小玉也慌忙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急切地道:“小武,你不能去啊!他们是反贼,你若是去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咱家可就你一颗独苗,你以后可让我们怎么活啊……呜呜……”
易武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来,说道:“我也想过了,我们既然被那些人救了出来,就已经与他们扯上了关系,难保以后官府不会找我们麻烦。况且,还有那虎啸堂,他们一定还会再来的……”
剩下的话不需要易武多说什么了,三人一个个地面色煞白了起来。良久,易苗成无奈地叹了口气,红着眼睛说道:“去年,王左桂就曾派人来咱们村拉过壮丁,结果被乡亲们挡了回去。唉,我们老百姓但凡有一口吃食,又哪里敢去造反啊。可是,没想到,这是天要亡我一家啊!”
不得不说,易武以前对这个父亲还是很尊重的,可是现在的他觉得父亲就是太懦弱了,老实巴交了一辈子,也被人欺负了一辈子。易武没好气地道:“就算我们不反,家里可还有粮食吗,你自己说,你又向高家借了多少贷,那些人一个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你不知道吗?指望今年的收成,哼,今年会有收成吗?”
想到家里那干旱的田地,易武咬了咬牙道:“若是不走,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
他说着转身就向外面走去。
易苗成在后面着急地叫道:“你个畜牲,你去哪里?”
“回家收拾东西!”易武头也不回地道。
临走到用树枝捆扎的院门时,他还不解气地踢了一脚。只见院门晃晃悠悠的,挣扎了半天,随后哐当一声轰然倒下了。
这一幕若让张良见了,恐怕定要批评此人一番不可。这人无论角度还是力道,以及抬腿的姿势,都存在着严重的问题啊。
易苗成一脸恼怒,再看那畜牲时,却早已走的远了。他转过头来尴尬地看向了易巧雪。
易巧雪抿了抿嘴表示并不在意,她向二人施了一礼说道:“我跟易武自小就一起长大,彼此都不是外人。倒是还要麻烦二叔帮忙找个牙人,卖地的事晚辈也不太懂!”
“这个倒是无妨,只是,这地一卖,可就......唉,罢了,那叔就去给你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