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桑木眼神中露出极度的震惊神色,他伸出一根颤巍巍地手指指着喻汝霖,旋即又瞧了精光大放的金蛇剑一眼,嘶声说道:“这金蛇剑上的幻蝶,是你故意放上去的?”
贾瑞听闻桑木如此说,心中也是十分吃惊。
早听闻如今江湖上流行扮猪吃老虎那一套,万不想今日倒让自己遇见了。
这喻汝霖无论心智、抑或是手腕,都绝非是寻常人可比。
喻汝霖袍袖轻轻一拂,将那柄运转如意的宝剑招到自己面前,一双猩红的三角眼中流露出得意之色,他倒并非要有意藏拙,而是当年他好不容易从苗疆盗出这柄飞剑来,但苦于无法催动。
又想起苗疆秘法中有蛊术“幻蝶”,于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在扬州一带寻得合适的蛊虫,喻汝霖此后便在扬州住下,悉心培育“幻蝶”,终于将金蛇剑成功催动起来。
而喻汝霖既非是个良善之人,又无甚功名富贵,整日间炼蛊养虫,哪里能支持这许多用度。
彼时,恰逢扬州知府李明扬上任,喻汝霖便投了他门下,做了个帮闲的门客。
谁知一日炼蛊,无意间竟发现了一桩李明扬的秘密。
原来这李大人尚有一个不成器的弟弟,整日间吃喝嫖赌,从未在干过一件好事。李明扬深以自家兄弟为耻,便不肯对人说起,只是每次见面,总要为其弟弟料理几件为难之事。
喻汝霖生性凉薄,又贪恋李明扬的妻室美色,便设下一条毒计,将李明扬那不成器的兄弟擒下,先诱之以重利,又以蛊毒强加胁迫。李明扬那兄弟十分窝囊,架不住喻汝霖几番恫吓,便应允下来。
喻汝霖便趁夜袭击了李明扬,将其擒下,扶植他弟弟上了位,自己却成了扬州城实际的“土皇帝”。
原先喻汝霖本待要将真正的李明扬杀了以绝后患,然一来假知府对于当地政务不熟,尚有多事要请教李明扬,二来假知府终究念及兄弟之情,所以未曾动手。
其间倒也有数位师爷门吏,察觉假知府于学识一道上一窍不通,暗中起疑试探,都让喻汝霖施辣手除去。此后数十年,喻汝霖精修道术,竟借这“幻蝶”秘术之效,逐渐触摸到真正第三候的门槛。
那日在烟花间中,他正是方当突破,尚未及将金蛇剑上所存在的幻蝶抹去,境界也未稳固。
由是让桑木误以为其尚是第二候境界,桑木虽以七虫七花胶伤他,却被其以第三候的澎湃精元硬生生排将出来,反倒在此处设下陷阱,引其来自投罗网。
贾瑞自然也不知这其中的诸多关窍,但眼下情势万分危急,他也来不及懊恼在进密道前未曾施展扶乩术测算一番,手中黑竹篙一抖,眼神中迸发出凛冽的战意。
此獠恶贯满盈,可以说是扬州一系列惨案的幕后黑手,今日只好跟他拼了。
手中黑竹篙如一杆长枪般直刺而出,喻汝霖挥剑相迎,贾瑞经脉中的精元本就不及他,何况方才施展斗离妖火时,又耗费许多,每次手中黑竹篙与金蛇剑相撞,贾瑞周身经脉便要剧烈震动,实在令起苦不堪言。
一旁的桑木也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见贾瑞正与喻汝霖苦战,将心一横,面色沉重地从怀中取出一枚白玉瓷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