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喝命众小厮,道:“与我拿下了,去见老太太!”
贾珍情知此番人赃并获,况且贾蔷也不知为何,突然回到京中,自己纵想替其遮掩,只恐也无甚说得,反倒令贾瑞在旁笑话。索性便袍袖一拂,头也不抬地返回自己房中,任凭贾蔷如何分辩解释,他知一句话也不说。
贾瑞在旁看得好笑,也不去阻拦贾珍回屋,只是随贾琏押着贾蔷返回荣国府中,一路上,贾蔷少不得解释分辩道:“好叔叔,我断然未偷过宝叔的通灵玉。”
贾琏只说道:“你至今还在抵赖呢,若不是你派人偷了去,这宝玉怎生在你房中搜出来的?”
贾蔷瞥了眼一旁冷眼旁观的贾瑞,指着他说道:“是他,一定是他栽赃陷害我。”
贾琏挥手甩了贾蔷一巴掌,喝骂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这胡乱攀扯别人,你瑞大叔从头到尾连你房里都没踏进过半步,他怎生陷害你,难道还有鬼不成?”
听到这里,贾蔷眼中一亮,说道:“对对对,必定是有鬼魂助他。琏二叔不知,那日在牟尼院中,我曾见他袖子只一摆,就飞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来,手指甲足有那么长……”
贾瑞忽冷冷地在旁说道:“你终于承认,你曾到牟尼院中去过了吗。却不知你到那里去做什么?”
他目光中光华内敛,隐隐却又五彩光芒一亮。贾蔷听贾瑞说话,着急下忙要出口反驳,但见贾瑞眼中奇光绽放,脑袋仿佛给人迎面重重击了一下。
顿时间便头昏脑涨,就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原来贾瑞在车中听贾蔷分辩,生恐他说出更多事来,尤其是原主勾搭王熙凤之事,于是便以“迷魂术”惑其心窍,令其不得再胡说八道。
贾琏却只道是贾蔷被问得无言以对,又是重重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会于他。
不多时,众人已回到荣国府中,早有人报与了贾母知晓此事,贾琏自将通灵宝玉奉上,贾母见了这块美玉,心方放下去大半,忙交于宝玉的大丫鬟袭人,命她给宝玉戴好。
贾琏又回道:“老祖宗,方才在车上时我已都问明了,此事的确是蔷儿连同牟尼院的尼姑做下的,珍大哥听闻此事,气了个半死,卧病在家中。老祖宗看,此事当如何处置?”
贾母平生最恨地便是府中有男盗女娼之事,况且贾蔷算计到她的心肝宝贝贾宝玉头上,心中自然发狠,骂道:“这下流东西,要偷什么不好,非得去偷宝玉这命根子。我素日看他倒还乖巧,谁知背地里竟这样坏,这不是成心要治死宝玉么。这样,琏儿,你传我的话给你珍大哥,让他也不要生气了,只革去贾蔷的族籍,将他撵了出去吧。”
贾琏一听如此,心中微微一惊。只偷眼瞧了下王熙凤,后者却只微微摇了摇头,贾琏情知贾母此下动了真怒,务必要使出雷霆手段整治贾蔷。
要知在古时,革去族籍撵出家门对于寻常读书人来说乃奇耻大辱。不仅在生前贾府不会再帮扶贾蔷,死后也不得葬入祖茔附近,其子弟亦无法在族中义学中读书,总之便是与贾府再无半分瓜葛。
贾瑞站在一旁,听贾母说要将贾蔷革去族籍,也不由得心中吃惊。但转念想到贾蔷暗算贾代儒夫妇,早暗暗下定决心,将贾蔷追杀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