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雄鸡报晓。
贾瑞缓缓自闭目中醒转,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暗道一声好险。
近些时日来,他于炼气之途上突飞猛进,又于王熙凤行双修之事,从而修成第一时凤初境。然心境修为却未有进境,昨夜又经通灵宝玉中的悲号声所激,致使心境大乱,险些便抑制不住。
幸得贾瑞近来读过几篇道藏经典,他发现当其对存想出的心猿颂持经典时,心猿的悸动便有所减低。于是反复施为,这才缓缓地将悸动的心境平复。
“看来,在修行中一味冒进也不是好事,尚需对心猿勤加摄伏,才不会走火入魔。目前来看,颂持道藏经典有此功效。”
贾瑞一面喃喃自语,一面站起身来,活动几下手脚,也不知贾琏何时能将孙宏祖找到,自己又不敢再闭门苦修,思来想去,倒不如去都外玄真观走一番,去看望一下贾敬,顺道跟他借些道藏来读。
打定主意,贾瑞便即换了出门的衣服,来到前院,迎面便撞见了祖父代儒,忙顿住脚步在旁侍立。
贾代儒见贾瑞穿着出门的衣服,问道:“天祥,你又要出门吗?”
贾瑞明知代儒不喜贾敬寻仙问道的做派,若是直说自己去玄真观去借道藏,多半惹得代儒不喜,于是说道:“哦,只因两府里托我去购置田亩一事,今日尚未交割明白,少不得再出城去料理一番。”
贾代儒道:“哼,又在这里扯谎。打听我不知道你昨夜跟贾琏几个喝酒之事呢。他们两府中的公子少爷,没一个可成材的,全是些在女人身上做功夫的孬货,你便是不肯多读书考功名,也要懂些做人的道理。圣人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也不求你能治国平天下,少不得要修身齐家的!”
贾代儒瞧着相貌与自己年轻时颇为相似的贾瑞,又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一时间悲从中来。他一生不得志,年少时虽生于宁国府,却是旁系侧支,不堪宁国府内势力白眼而自立门户,一心苦读诗书要考取功名,谁知却屡试不第,只得在族中义学上较些诗书。
正因如此,代儒将满心期待交付于膝下独子身上,谁知逼迫太紧,独子一命呜呼。所幸又有孙儿贾瑞,代儒又望孙成龙,管教极严,哪知也因如此,原主天性压抑太过,方才一见凤姐儿便沉迷于其美貌,从而送了性命。
如今贾瑞穿越来此,在代儒看来自是孙儿侥幸保得性命,他念及家中仅余此一男丁,心中早灰了大半,也不肯再过于强逼。
贾瑞听得代儒如此说,自是连声应诺。贾代儒想了想,长长叹了口气,和声说道:“哎,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几日我便去荣国府中去找贾政,求他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实在不行,也在西府里寻个正经差事。哼,那东府里的人物,恐怕惟有门外的两座石狮子还干净些!”
“寻一门亲事?这……”
贾瑞听代儒如此说,有些哭笑不得看向老爷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话。贾代儒瞪了贾瑞一眼,笑骂道:“小兔崽子,莫非你还有甚不同意的,若非我舍着这张老脸去求一求,谁肯将正经人家女儿嫁给你。你也这般大了,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和你祖母抱上玄孙啊?”
我去,老爷子!
你这思绪跨越的有些大啊,干脆就看到她的那一眼,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贾瑞唯唯诺诺地跟在代儒身后,听老爷子唠唠叨叨一路出了门,上得马车,临了还交代一句,说道:“路上小心些,晚上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