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街上,这一刻的楼湘陷入了深深地迷茫。
不是,我知道我当初悔婚,一定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可我都还没开口呢,你就不想听听我要说什么吗?
万一我想向你道歉,万一我……
楼湘想了想,不行,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到这儿来,要是什么都没做就回去的话,让我情何以堪?
于是她一抬手,便打算敲门。
然而,她的手才刚刚碰到门,门上便有一股子劲气传来,直接将她掀飞了出去。
楼英:“姐!”
眼看楼湘便要跌倒,那一路跟着她来此的楼英终于动了。
抬手将楼湘接住,楼英看着对方眼底暗淡的光,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虽然他君晏很可能是在藏拙,可当初的确是楼湘自己要放弃的。
作为一个男人,楼英自认若是别的女人将自己的尊严放在地上踩,在与自己有婚约的情况下还与别人不清不楚,那他一定不会原谅对方。
因为我废物不该是你抛弃我的理由……
既然说了要放弃,又何必再回来呢?
捏着楼湘的手腕,楼英几次欲言又止。
但他知道他说什么都没用,因为楼湘从不是轻易说放弃的人。
她不爱任何人,她只爱她自己。
这曾是楼英最喜欢的一点,因为楼湘清晰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要如何去实现这目标。
但现在……
他觉得楼湘错了。
如果君晏真是个城府极深,为了某些目的不惜藏拙到现在的人,那他不管有没有被伤害,他都不可能给你好脸色。
毕竟他可能一开始就对你不感兴趣。
可这个道理他明白,楼湘却不一定明白。
太子府内,严公公望着默默绕后的太子一脸奇异。
楼湘的到来的确出人意料,但太子殿下啊,人好歹是来找你的,你多少理人家一句啊……
不理就算了,直接把人弹飞似乎也不太好吧……
严公公:“殿下,看楼小姐那模样,应该是在为当初的事情后悔吧。您就不想听听她要说什么吗?”
君晏:“不想。”
修长指尖轻抚白衣,少年那双凤眸冷淡至极。似乎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清楚,他又缓缓的道:
“另外,楼小姐谁啊?本宫认识么?”
说罢,君晏根本不管严公公说什么,闪身便消失在了府邸之中。
他的意思很简单,他不认识什么楼湘,以前不认识现在也不认识,未来也不想认识。
无论楼湘后悔还是自傲,都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婚约不是他定的,人也不是他要娶的,他更不需要任何道歉与帮助。
他很好,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一次骚扰他可既往不咎,若屡教不改,那便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太子府,严公公笑着摇了摇头。
作为这个时代的人,他自然不反对君晏与楼湘来往,毕竟太子可以有正妃,也可以有侧妃。
更何况武帝曾断言,只要太子殿下愿意继任,他一定能成为历代武帝中最可怕的人。
如此奇才,自当人丁兴旺……
不过他也不会忘记一件事,那就是当今武帝自己的风流韵事。
想当年陛下也是三宫六院无所畏惧之人,直到遇见了莹妃娘娘……
哎,别说了,直到现在还是清心寡欲,让一众娘娘瞪直了眼睛呢。
原以为殿下能好些,没想到殿下连亲都还没成呢,就已经步入陛下那一步了。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一时间,宫中的君玄与路上的君晏同时打了个喷嚏,严重怀疑有人在骂他们。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玲珑公主君卿则被乔乐领入了休息室,当然,乔乐是不情不愿的。
为何?
因为她很忙,她觉得这货碍事儿。可这人都来了,自己也不好把她赶出去不是?
倒是君卿一路随乔乐而行,目光不仅扫过了眼前的太清宫,还扫过了一众医者与侍从。
很快她就发现,这些在太清宫坐诊的医者当中,居然有好些来自皇宫。
也就是说,这些人要么是宫中御医,要么是预备御医。这本是为皇家与一众尊贵之人瞧病的医者,如今却……
这还不是最不可思议的,因为她居然见那沈家二小姐在太清宫中穿梭,不断黑着脸指点一众医者。
眼前无论男女老少,一律对她低眉顺眼,礼数周到。
是,她是听说此女医术了得,可也不至于……
沐鸢:“药方不够简练,重写!行针散漫让患者面色铁青,重来!不行,你这样当天能瞧好的病,硬是……”
嗯,然后君卿便看着沐鸢对众太医指手画脚,旁若无人。
可能她君卿根本不算个人,至少在对方眼里。
这不,一众平时见了她都要行礼的太医,今日硬是被沐鸢骂的灰头土脸,连她人都没认出来。
沉香:“公主殿下,我们主子已经在等您了,希望您不要浪费时间。”
对君卿露出一个微笑,沉香谦和有礼的催促道。
而君卿这才发现,在她流连于大厅时,乔乐早已前往休息室等她了。
不是乔乐没有礼数,而是这人不请自来,你一不求她二不喜她,应该没理由时时刻刻陪着她吧。
毕竟他们家晏哥哥说过,当年这些人曾联手放火烧他呢。
君卿:“抱歉,这就来。”
紧了紧怀里的《乐学》,君卿快步跟上了沉香。
虽然她不被待见,但她却觉得她今日来对了。
因为她不仅见识了沈二和太医,还见识到了太清宫人对她的态度。
不卑不亢,不喜不怒,他们仿佛将她当成平常人一般,给了她前所未有的体验。
并非她君卿人傻钱多喜欢被虐待,相反,她就如她的封号般精明至极,玲珑剔透。
太清宫人为何如此平和?
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她公主的身份么?
还是因为他们都傻,不知道得罪公主的后果?
都不是。
他们是不怕,是没有畏惧之心。
一路上,小到学徒小司,大到管事宫主。他们身上就两个字,平常。
显然,他们一点都不在乎她,因为他们即便不敬,他们背后的力量也担得起。
或者说太清宫、太子、霍家担得起。
这种底气是随随便便能有的?
这里面有文章,大有文章!
终于,君卿坐在了乔乐的对面。
乔乐:“不知公主有何要事,竟能破除门第观念,摒弃门阀清高,特地来我这腌臜之地。难得,当真难得。”
靠在椅子上,乔乐明显有些倦意。
这些日子她忙着规划购物中心,日日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
她体会到了创业的快乐,却也感受到了要做一番事业的艰辛。
所以她希望君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