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苏贤刚迷糊睡去便被吵醒,却是公主府连夜派来的人到了,带来“十万辽军屯驻边界”的消息。
传话之人瞧出苏贤的担忧,不由笑道:
“苏文学勿需着急,公主殿下已奏请朝廷并做出妥善安排,即便辽军南下犯边也不可能突破幽州!”
“……”
听了这话,苏贤果然轻松了许多。
送走传信之人,苏贤回房勉强睡去。
第二天,又有消息传来。
主要是梁、辽两国之间的骂战。
大梁指责十万辽军屯驻边界之事,指责辽国蓄意破坏两国间数十年以来的和平。
辽国也有自己的说辞——
大意是大梁兰陵公主从神都带来十万大军,屯驻在瀛州等地,虽不是幽州等边境州县,但并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你大梁先在边界屯兵十万,我辽国为什么不可以呢?
梁国则搬出辽国细作在河北道北部州县阴谋作乱之事……
“……”
总之,梁辽两国你来我往,各执一词,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判对方,两国的口水战打得十分热闹。
苏贤了解此事后,心头不免长长的舒了口气。
从现状来看,辽军南下犯边的可能性很低,他们似乎是因为“十万梁军先屯驻边界”的缘故,才派出十万辽军的。
真正原因肯定不是这个,但至少近期内不会有战乱……
心内稍安的苏贤,便开始认真研究“辽军失踪”一案,此案极有可能与十万辽军屯驻边界之举有关!
“幽州!”
研究许久之后,苏贤起身,用手点着舆图上的“幽州”二字,然后看着唯一陪着他的杨芷兰说道:
“范阳县太行山东麓的案发现场,既然没有任何头绪,那我们不妨跳出那个怪圈,将视线放在外面!”
“幽州!历来便是北方的屏障,兵家必争之地!”
“我大梁与辽国接壤的州县,除幽州外,还有檀州、蓟州、平洲和营州。若辽军从檀州、蓟州、平洲和营州攻入,还是需要途径幽州才能南下深入我大梁腹地。”
“幽州,咽喉之地……”
“我们不妨大胆猜想,若此案与十万辽军屯驻边界之事有着某种潜在的关联的话,那么就可以分析得出,幽州是关键!”
“……”
杨芷兰面无表情,眼中闪过思索之色,或许是为了不让苏贤自言自语太过尴尬,也或许是为了发表自己的意见,她缓缓点头道:
“幽州!”
简洁。
且言简意赅。
“你也觉得幽州是关键吧?那好,我们明天就启程前往幽州!”苏贤大手一挥,做出决断。
“……”
有了计划,苏贤便开始安排明日前往幽州之事。
眨眼间,已是华灯初上时分。
苏贤用了晚膳,沐浴更衣后再次站在那副巨大的舆图前,陷入沉思。
原本,苏贤的破案之心虽也急切,但远没有达到非破不可的程度,即便不能破案他还可以跑路。
现在,将此案侦破的欲望竟是十分强烈,或许是因为此案果真万分棘手,有一定的挑战性,也或许是他不想看到十万辽军南下犯边……
下榻的酒楼已经包场,除了苏贤一行外没有任何客人,所以酒楼的晚上格外宁静。
数盏豆大的油灯闪烁着跳跃的光芒,打更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苏贤默立在巨大的舆图前久久未动,眼中不时闪过一抹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