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通往南陈的路上。
苏贤一行正加紧赶路。
此次出使南陈,阵容可谓强大,光明面上的人就多达数千。
有随行官吏,有仆从丫鬟,有侯府亲兵,有内卫与刑狱司的高手,更有女皇派出的千牛卫。
浩浩荡荡!
这只是明面上的力量,暗中,数百蝴蝶谷高手、数百内卫杀手,分为左右两翼,暗中跟随策应,谨防意外。
可以这样说,无论苏贤出现在何处,以他为中心点,方圆数里之内都是他的人……
阵容强大!
一路紧赶慢赶,这天晚上,苏贤一行行至淮南道扬州地界。
夜路难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苏贤果断吩咐就地安营扎寨,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可直入江宁。
酒足饭饱,苏贤回到营帐准备休息。
岂料前脚刚入帐,杨止兰后脚就跟了进来。
苏贤诧异,回头一看,杨止兰依旧冷冷清清,帐中烛火,以及营地中的篝火闪烁照亮了她整个侧脸。
“你怎么跟进来了?”
苏贤咧嘴一笑,两手扶着杨止兰那消瘦的肩头,调侃道:“荒郊野外,条件太差,这里不合适,等南陈之事结束后再说吧。”
杨止兰抬眸,眼中透着一股澹澹的迷茫,但她并未询问,只将两手抬起,冷静道:“刚收到一个包裹,是从南楚送来的。”
“包裹?!”
苏贤低头一看,杨止兰双手果然抱着一只人头那么大的包裹。
搞了半天,原来误会了杨止兰入帐的用意……苏贤尴尬一笑,顺手将包裹接过,问道:“南楚?是什么人送来的?”
“南楚皇宫汤贵妃,阜雪蓉!”杨止兰答道。
“是她!”
苏贤小小吃了一惊,掂了掂那个包裹,不算太重,也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还有,阜雪蓉怎么会想到给他送东西呢?
“我知道了,止兰你先下去休息吧。”苏贤转身入帐,准备拆开一探究竟。
杨止兰并未离开,而是紧随苏贤入帐,理由是:“我怕这包裹中有诈,还是留下来好,谨防意外。”
“也是。”苏贤并未在意,转身将包裹放在一张简易桌上,杨止兰主动请缨,缓慢而仔细的将之拆开。
拆开后,竟毫无异常。
杨止兰又仔细检查一遍,最后对苏贤说:“没有发现问题。”
苏贤这才上前,探头一看,发现包裹中有个信封,随手拿起,取出信纸一看,原来是阜雪蓉的亲笔信。
当下,苏贤便借着营帐中的烛火细看起来。
杨止兰侍立在旁,默默提高警惕……
据那信上所说,阜雪蓉送来的物件儿一共有两个。
其一是一本书,名叫《异蛊秘典》,里面介绍了各种各样的蛊虫,它们的名称、辨认方法,以及如何饲养、控制等等。
苏贤看到这里,不觉大感惊奇。
视线从信纸上移开,看向包裹,里面果然躺着一本极为古旧的线装书。
苏贤放下信纸,拿起《异蛊秘典》一看,此书斑驳古旧,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厚度半寸不到。
随手翻开一页,上面介绍了一种“借尸还魂蛊”,若给刚死之人种下此蛊,便可操控尸体“复活”,几乎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么神奇的吗?”
又随手翻了几页,里面记载的东西无不匪夷所思。
最后,苏贤将这本随时都能散架的《异蛊秘典》郑重收好,准备找个时间仔细研究一下。
重新拿起那封信,继续往下阅读——
阜雪蓉送来的第二个物件,是一个铁汁焊死小铁罐子,半个拳头那么大,里面封印着一只蛊王!
“蛊王?!”
苏贤又吃一惊,果然在包裹中找到那只小铁罐,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摇头笑道:“越来越离谱了!”
“公子小心!”
杨止兰罕见的面色骤变,一把夺过那只小铁罐,顺手丢在简易桌上,道:“我听说过蛊王,据说能杀人于无形。”
“这么厉害?”
苏贤也吓了一跳,不过转瞬间便摇了摇头,看着杨止兰解释道:“阜雪蓉在这信中说,蛊王的确非常神异,常人触之必死,但有一种人例外。”
杨止兰侧头看来,眼中带着询问之色。
“那种例外之人,便是身具媚术之人,比如我。”
苏贤重新拿起那只小铁罐,凑在耳边轻轻摇了摇,果然能听到碰撞的声音。
杨止兰在旁,面部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但并未出手阻止。
苏贤继续说:“这种蛊王,也只有身居媚术之人方能驱使。而且,这里面的蛊王已陷入沉睡,只有阜雪蓉才能让它醒来。”
“那,阜雪蓉此举何意?”杨止兰问。
苏贤解释道:
“提前让这只蛊虫适应我的气息,方便日后掌控,当然,她最主要的目的,是希望今后我能与她合作,干一番大事业。”
“毕竟,阜雪蓉好不容易修至大圆满的媚术,被我抢走一半,单凭她一个人不足以驱使蛊王。”
杨止兰闻言,点了点头,这倒也合情合理。
苏贤最后打量一番小铁罐,珍而重之将之贴身放好,笑道:“这蛊王虽已陷入沉睡,但也有两个特殊的功能。”
“什么特殊功能?”
“第一,将之贴身佩戴,可驱赶蚊虫,无论什么蛇鼠蜈蚣蝎子等毒物都不敢靠近,相当于百毒不侵。”
“第二,它还能感应其他的蛊虫,若附近有人施蛊,这只蛊王便会颤动!”
苏贤将小铁盒贴身放好,隔衣拍了拍,笑道:“这是一个好东西,单凭它驱赶蚊虫的功能,就是一个露营的利器!”
“确实不错。”杨止兰也点点头。
“……”
次日。
天刚微微亮。
苏贤一行便已用罢早饭启程。
此处距江宁不远,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他们便来到长江北岸。
渡过长江,提前得到消息的陈可妍已在对岸码头迎接……顺利落地后,简单寒暄一番,陈可妍便带着苏贤入宫,先去看陈帝。
“陛下近况如何?”路上,苏贤随口问道。
“前些天,父皇每日尚有一两个时辰的清醒,可眼下……”陈可妍说着说着,眼圈便微微一红,说不下去。
苏贤大概明白了,也就不再多问,只说道:“公主也该早做准备才是!”
陈可妍用手帕擦干眼角的晶莹,道:“准备早已做好,我估计……父皇的大限就在这几日,公子来得正是时候。”
一路闲聊,苏贤已来到陈帝寝殿。
后宫嫔妃、御医们都守候在这里,还有陈帝的其他子女等,乌压压一大片。
苏贤在陈可妍的介绍下,分别拜见了两位贵妃,接着又与恬王寒暄两句,最后,他左右张望了几下,似是在寻找什么人。
陈可妍在旁,见状心下顿时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