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贤手上拿着那个信封,直接呆在原地。
刚刚才苏醒过来的他,正是心情最容易低落的时候,在这时面对张美娘的不辞而别,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总有一种“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的错觉……
“美娘!美娘……”
苏贤不甘心,手上拿着那个信封,四下扭头大声乱喊,他希望张美娘下一刻就从某个地方钻出,然后笑道:
“公子着急了吧?”
可是,无论他如何呼唤,始终都不见张美娘身影……
床底。
陈可瑶趴在地上直接睡了一夜。
在苏贤呼唤张美娘多次之后,意外的将她唤醒。
“嗯……”她轻哼了一声,微眯着双眼,迷迷湖湖,耳中听出那是苏哥哥的声音,似乎很是着急的样子。
“苏……”她下意识就想回应,比如“苏哥哥我在这里”,不过才刚说出一个字,她便勐然想起当下的处境,心下一惊,忙双手捂嘴。
好在,苏贤心情烦躁,加之他在不停的呼唤张美娘,压盖了陈可瑶的声音,导致陈可瑶成功蒙混过关,不曾被发现。
吱呀!
这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苏贤与床底的陈可瑶都扭头看去。
只见杨止兰从屋外进入,对苏贤说:“公子,张美娘已在半个时辰前出发,返回蜀国去了!”
“什么?半个时辰前就走了?”苏贤嘴角扯了扯,心说我是睡得有多死啊?竟未察觉!
“是。”杨止兰点头。
“你怎么不叫醒我?”苏贤问道。
“当时屋内有丫鬟……”
“罢了。”苏贤懒得追究,手里拿着那个信封,竟二话不说追了出去。
杨止兰面无表情,忙跟随在后。
很快,偌大一个闺房之中,就只剩下陈可瑶一人。
她没敢妄动,依旧趴在床底,两手还保持着捂嘴的姿势,一双大眼咕噜噜乱转……她怕有人忽然进屋。
结果默默的等了好一会儿,屋内安静得出奇,屋外也安静得出奇,只有树枝上的鸟儿在迎着朝阳鸣啼个不停。
机会难得!
陈可瑶忙匍匐着钻出床底。
在下面趴了一夜的她,手脚四肢都有些酸软,好在影响不大。
钻出床底后,她扶着床榻慢慢站起,然后拉开大红的床帷,探头好奇的往里面一看——
被子凌乱的堆在一起,里侧的褥子上还留有几根长长的发丝,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离开这里要紧!”
陈可瑶忙转身走向密道出口。
……
话说,苏贤追出吴国公主府后,又找来马匹,直接骑马出城,最终来到长江边上的码头。
但,码头上空空如也。
通过管理码头的衙门公人,苏贤了解到,张美娘一行已于半个时辰前启程出发,早已不知走了多远。
“诶!”
苏贤长叹一声,面对着波涛汹涌的江面怔怔出神。
追是追不上了。
经过昨晚的努力,他原本以为,可与张美娘温存好几天呢,结果等来的却是张美娘的不辞而别!
不过,他从吴国公主府追至此地的过程中,也不是毫无所获。
他呼吸过清晨凉爽的空气,此刻又面朝着浪花翻涌的江面,涛声依旧,心情竟莫名好了许多。
心里的郁气也几乎散尽。
“公子,信!”杨止兰忽然在旁提醒,指了指苏贤手中的信封。
苏贤这才反应过来,但他并未立即拆开信封,而是看着杨止兰,缓缓伸开双手,一脸期待的问:
“止兰,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杨止兰自然明白苏贤此举的用意,她面色依旧平静,慢慢走近苏贤,也不管旁人眼光如何,直接抱住苏贤的腰身,冷静道: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公子!”
“还是止兰最好。”
苏贤满意一笑,搂住杨止兰那消瘦的身子。
杨止兰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如其他女人温柔与贴心,但她可靠啊,这一点比什么都强。
苏贤紧紧抱着她,忽然,他手在杨止兰腰间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呈长条状,不由奇道:“咦,这是什么?”
“我的软剑。”杨止兰冷静答道。
“哦,也对,我竟忘了这茬。”
“若公子不喜欢,我可以将之取下。”
“那倒不用……嗯,我其实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公子请问。”
“你身上带这么多兵器、暗器,不觉得重吗?不会误伤到自己吗?”
“不会,我这柄软剑……”
苏贤这话,其实很煞风景,但也要分人,比如在杨止兰这里,就不是煞风景的话,反而还勾出了杨止兰“炫耀”的冲动……
与杨止兰温存一阵,苏贤心情彻底恢复。
在返回江宁城的路上,他取出张美娘所留的信封,撕开,取出信纸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苏郎,妾身在蜀宫等你!”
苏贤发了一会儿的呆,随即将信件收好,一脸坚定的笑道:“蜀国,我早晚还要再去一趟!”
尚未入城,前方忽迎面赶来一批人马,定睛看去,原来是陈可妍。
原来,陈可妍早已知晓张美娘离开之事,天亮之后,又得知苏贤追出了城外,便带着人马来接。
“公子!”双方停下,陈可妍打马走到苏贤旁边。
“殿下应该早就知道,她会离开的对吧?”苏贤点了点头。
“她的家族还在蜀国,她刚来到南陈时,也曾表过态,无论如何都是要回蜀国的,只是我没想到,她会在今早离开。”
陈可妍摇了摇头,随即眼中一亮,一脸好奇的看着苏贤:
“昨晚,公子与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何天未亮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呢?该不会……公子欺负人家了吧?”
“别瞎猜。”苏贤一本正经,自然不会对陈可妍说这些。
“奴家可没有瞎猜,今早奴家见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容光焕发呢,想来必定是吸收了许多‘精华’的缘故,所患之疾竟好了一大半,难怪这么着急就回去了……”
陈可妍笑道。
苏贤隐隐瞪了她一眼,旋即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这份大礼我都十分感激。”
“公子满意就好,其实公子不用感激,因为在奴家看来,此事还抵不得公子阻拦那五十万两的辛劳!”陈可妍面色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