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贤上前一步,他还没有忘他是一个书生,于是说道:
“子曾经曰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审问人犯,使用酷刑曾是不得已的法子。”
“但我想说的是,使用酷刑逼供,是非常原始、非常落后、非常野蛮的一种方式,并不可取!”
“……”
苏贤话音一落,整个大帐中更加的安静了。
兰陵公主略有疲倦的眼神猛地一亮,灼灼盯着身着儒衫的苏贤,静待他的下文。
王司马等人缓缓点头,然后又缓缓摇头。
点头是认同“身体发肤”那句话,毕竟是圣人之言。摇头则是因为苏贤后面一句话……这纯粹是乳臭未干的小年轻才有的天真想法!
谘议和文学对视一眼,暗自嗤笑不已。
南宫葵始终面不改色,一脸阴沉。但此刻他那阴沉的面色却是猛地一变,并扭头过来打量着苏贤,一双凌厉的眼睛放出阵阵精光。
苏贤此话,怎么听都像是针对他南宫葵的,于是他阴冷的问道:
“哦?本官倒是想听一听阁下有什么法子,可以代替非常原始、非常落后、非常野蛮的酷刑?”
众人听了这话,面色顿时十分精彩。
尤其是谘议和文学,心说盟友又多了一个。
苏贤瞥了眼南宫葵那凌厉的目光,扭头看着兰陵公主,接着说道:
“下官的法子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简而言之,就是……关禁闭!”
“何为‘关禁闭’?”兰陵公主立即追问。
“所谓关禁闭就是……”
“……”
随着苏贤的讲解,众人算是明白了过来。
兰陵公主颔首一阵,看着南宫葵问道:
“此法可有用?”
“回禀公主殿下,苏祭酒之法……如同儿戏,本官不认为有用!”南宫葵回道。
“……”
“是啊,我也觉得苏祭酒是在胡言乱语!”
“把人关进小黑屋就能让人乖乖听话?这怎么可能呢?谁晚上睡觉的时候是点着油灯睡的?”
“哈哈哈……说得真对!”
“刑狱司三捕头都认为没有用,那就是真的没有用!”
“对啊,人家南宫葵最擅长的就是刑讯之事,他在此道上,若敢说是第二,那么没有人敢称第一!”
“苏祭酒找错了哗众取宠的对象!”
“……”
这时,文学官跳了出来,指着苏贤的鼻子骂道:
“笑话,天大的笑话!”
“若此法有用,本官这从六品上的文学官就让给你来坐!”
“……”
苏贤闻言,眼睛一亮,大叫道:
“好啊!”
他目前的西卜祭酒,才只是个从七品上的小官,而文学的品级是从六品上,中间差了“正七品下、正七品上、从六品下”足足三个小等级!
若苏贤坐上了文学官的位子,就相当于连升三级。
文学官主动送出他的官位,苏贤若不要的话,就说不过去了……因为他相信关禁闭的法子会起作用。
肉体上的痛苦,与精神上的痛苦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