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处暴怒之中,眼见就将暴走的太子,脑袋瞬间清醒下来,认清了当下的局势,犹豫许久,最后只得作罢。
他虽没有发作,但心中怒气更甚,与太师、太傅等老臣一起怒瞪着苏贤,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
……
十余息后。
李青牛停止扎针。
这就完了?
太师、太傅等老臣对视一眼,稍加酝酿,然后对王御医一拜,问道:“王御医,这乡野村夫所施的是何种针法?”
王御医发须花白,年纪很大了,他这副形象外人一看,就知道是医术中的高手,只见他眉头紧锁,摇头道:
“太师,请恕下官才疏学浅,不认得此乃何种针法。”
“就连王御医也不认得?”
太师提高音量,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乡野村医能懂什么针法?定是乱扎一气无疑,王御医自然不认得。”
“不错……”
太傅等人纷纷附和,与太医院的御医一起,将李青牛批得体无完肤。
李青牛对此倒是不屑一顾,只是惊讶的看着那王御医,摇着头嗤笑道:
“你竟不认得‘回阳九针’?你果真是大梁王朝医术界的泰山北斗?在老夫看来,这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太师忙问:“王御医,何谓‘回阳九针’?”
王御医面色变了数变,最后一脸严肃:
“回阳九针,据说神奇无比,可生死人肉白骨,对各种疑难杂症也有着绝佳的疗效!”
太师等人闻言,面色也跟着一变,然后看着苏贤与李青牛,心说这乡野村医莫非真有两把刷子不成?
王御医接着摇头道:
“但,回阳九针只是传说之中的针法,早已失传千年,世上到底有没有此针法也是众说纷纭。”
太师等人听了这话,心头重重一松,这就对了嘛,传说之中的针法谁见过?
还不是由着这乡野村医乱扎一气。
如此一来,他们心中更加坚定了“李青牛就是一个神棍、骗子”的事实!
李青牛心态很好,这些风凉话对他全无作用,他干脆坐在那张凳子上闭目养神,一会儿后睁开眼,开始收针。
收完了银针,他再次为女皇诊脉。
这时,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的身上。
那些说风凉话的也纷纷闭嘴,他们面带淡笑,期待着待会儿打脸苏贤的那一刻。
十余息后,李青牛诊脉结束。
苏贤心中虽已有了底,但还是急忙问道:
“结果如何?”
“病情已经稳住,笔墨伺候,待老夫开出药方,吃了老夫的药,今晚应该就能醒转,数日后必能痊愈!”
苏贤闻言大喜,急忙吩咐:
“取笔墨来!”
“是!”
南宫婉儿亲自领命。
她离开后,太师、太傅等老臣终于绷不住,嗤笑道:
“你们的戏演得还真像,哈哈,王御医,劳你也为陛下诊一诊脉,一个乡野村医能治好陛下?老夫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王御医发须花白,年纪很大了,他这副形象一看就是医术高超之辈,闻言后点了点头,走到女皇板床旁,面色凝重:
“下官自然是要亲自诊一诊的。”
“大梁王朝医术界泰山北斗的虚名,老夫虽不看重,但既然坐在了这个位子上,老夫就决不允许我医界中出现任何神棍、骗子!”
“……”
其他御医也围了上来,面色十分激动,大声喊道:“打倒神棍、骗子,还我大梁医界一个朗朗乾坤!”
“呵!”
李青牛嗤笑,懒得理会这帮蠢货。
待南宫婉儿送来文房四宝,他执笔专心书写药方去了。
王御医在凳子上坐下,苍老的两指轻轻搭上女皇脉搏,颔首开始诊脉。
大殿中瞬间陷入安静。
除李青牛、苏贤外,所有人都紧盯着王御医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
太子,与太师、太傅、太保等老臣,神情十分轻松,笑眯眯的捋着雪白的胡须,在旁静静等待。
他们相信王御医,也相信十余息后,王御医会暴怒而起,指着那乡野村医破口大骂……
快了,就快拆穿苏贤的鬼把戏了!
到时,他们倒要看看,苏贤还怎么演下去!
兰陵公主也十分在意王御医的诊断结果,她心中虽越发相信苏贤,但因不认识李青牛,所以需要王御医做“第三方认证”。
南宫婉儿与其余人等,也都屏气凝神,默默等待最终的结果,今日的局势究竟走向何方,就看十余息后!
……
终于。
时间到了。
王御医诊脉的手指撤回,然后缓缓起身,面色与先前无异,教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太师发须皆白,他大踏步走过去,十分贴心,轻轻拍着王御医的肩膀,温言道:
“王御医,没事,你想破口大骂的话,就尽情的骂吧,凡事都有本官为你做主,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太傅也走上前来,笑道:
“是啊,王御医,千万不要憋着,也千万不要害怕,他是正一品的太尉,老夫也是正一品的太傅,我们不怕。”
“……”
李青牛挥毫泼墨,已写好了药方,搁笔后,淡淡的往那边瞥了一眼,笑道:
“学艺不精,不是你的问题,而是你师父的问题!但枉顾病人事实、胡言乱语,可就是你的问题了。”
王御医听了这话,面色骤然大变。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老态龙钟的身体径直奔向李青牛,最后还匍匐在地,声音洪亮的叫道:
“师父,请受弟子一拜。”
“弟子学医不精,竟在高人面前卖弄,实乃班门弄斧……请高人收我为徒,弟子定当竭心尽力服侍师父,求师父开恩啊!”
“……”
徽猷殿中的所有人,除苏贤、周威、言大山外,这一刻全部石化!
这是什么情况?
王御医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跪在地上求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