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庭都是一片寂静。
如果玉帝是天,那这天就一点都不慈悲,这漫天的仙佛更无有对苍生慈悲之心。
然而不想本该可能会开口怼的孙岳,却但只扭头向着披香殿望去,但见随着玉皇大帝声音落下,整个披香殿的情景也突然出现在不远一处。
只见正有一座米山,约有十丈高下;一座面山,约有二十丈高下。
米山边又有一只拳大之鸡,在那里紧一嘴,慢一嘴,嗛那米吃。
面山边则有一只金毛哈巴狗,也在那里长一舌,短一舌,餂那面吃。
左边悬一座铁架子,架上挂一把金锁,约有一尺三四寸长短,锁梃有指头粗细,下面有一盏普通的明灯,灯焰正燎着那锁梃。
明显只有鸡嗛了米尽,狗餂得面尽,灯焰燎断锁梃,那凤仙郡才该下雨。
但关键问题是,如今三年过去,那米山、面山、锁梃却都没有一点的动静,其玉皇大帝当真是认真的?这是要饿杀那一地所有生灵吧?
于是唐僧看一眼,突然便谁也想不到的宝相庄严开口道:“阿弥陀佛!贫僧敢问陛下一句,那凤仙郡候,就因将撒地的素斋喂了狗,便即是不仁?”
瞬间所有人目光也都再次不禁落在唐僧身上。
‘这金蝉子五百年前就因为对如来不敬,敢在如来说法时睡觉,便被打下凡间世世轮回,定为这一场功德量劫的取经人,如今这是又敢对玉帝指手画脚?’
顿时千里眼顺风耳、四大天王、托塔天王,也都忍不住眼中闪过一瞬诡异之色,看来这一次又不会轻易善了了。
玉皇大帝同样淡淡目光落在唐僧身上,洪亮的声音再次开口道:“唐僧,你有何说?”
唐僧再一启手:“贫僧只想敢问玉帝一句,那人间斋天的素供陛下可吃?”
玉皇大帝面无表情不吭声。
瞬间座前四大天师、太乙真人也都不由老眼阴阴一闪,明显没想到这次发难的竟是这金蝉子唐僧,其金蝉子又不是人类,何必与那人类蝼蚁做主?
整个三十三天都不由一片寂静下来。
唐僧则继续兀自再问:“那人间既然献供斋天,显然便是对上天敬的。若是对上天不敬,又岂会那般再献供斋天?
贫僧再问陛下一句,那撒地的素斋陛下可吃?你等诸天仙神又可吃?
既然你等不吃,为何那撒地的素斋就不能喂狗?难道以撒地的素斋喂狗,就不是天地之仁?反要将那撒地的素斋抛弃掉浪费食物,就是陛下眼中的仁?
且一人之‘罪’,陛下便罪及那一方无数的生灵,叫那一方人类易子而食,饿殍遍地,十岁女只值米三升,五岁男随意换子相食。
贫僧敢问陛下眼中可有慈悲?诸位道祖眼中又可有慈悲?诸位仙神眼中可知天地之仁为何物?以贫僧看,有罪的却不是那凤仙郡候,他既献供斋天,便无对天不敬。
真正有罪的,阿弥陀佛!孙岳,走吧,既是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陛下叫我等莫管闲事,我等便莫管了。”
三十三天一片寂静。
唐僧宝相庄严的身影转身就走。
孙岳同样紧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竟然从唐僧口中说出?这下可更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