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来喝酒。”酒一上来,乙支文德就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他腹部的伤口裂开,疼痛难忍,若再不喝酒,恐怕就要痛晕过去了。
杨勇小心打量他的神色,却看不出半点端倪,拿起杯子喝了一杯,这酒竟然是用高粱泡的高丽参,味道独特,算是好酒。
“谢谢老伯伯了,那络子是我娘亲赠给我的,还好老伯伯捡到给我。这酒,就让我来请吧。”杨勇想先结了账,赶紧走人,不管是和蔼的乙支文德,还是杀气重重的乙支文德,对着这么一张脸,心中很是不安啊,而且身边那十几个大汉,很难让人不在意啊。
他抬手往怀里摸,猛地想起,他出门没有带钱的习惯,因为作战容易丢钱,到了边境,就把钱财的事情全交给安德海管理了,安德海呢?杨勇回头张望,不见安德海身影,身后倒是坐了几个黑衣男人。
因为到了下午,冬天日子又短,所以屋里光线比较暗,而这几个黑衣男人坐在昏暗的桌前,更显得屋子阴暗。
黑衣男人像是察觉到杨勇的目光,往他这边看来,却和杨勇的目光错开,和乙支文德对视上了。
杨勇眨巴眼睛,有些抱歉的对乙支文德说:“我得先去找我的小厮。”
乙支文德低下头,压低声音道:“小兄弟,后面那几个人一直跟着你,你可知道?”
杨勇疑惑,“老伯,你如何知道?”
“你别回头。”乙支文德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
杨勇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一个老爷爷会这么臭美,居然随身带镜子,天下真是无奇不有!
其实这镜子,是乙支文德受伤后才随身带着的,为了能更好的看清腹部的伤口。
“你看。”乙支文德旋转镜子,“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幅画像,我凑巧看见了,上面画着的人就是小兄弟你。”
杨勇心头一惊,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冷静。
“小兄弟,你若是不信,大可搜他的身。”
“可是,老伯,你为何要帮我?”杨勇从镜子看那些人,这么细细数了数,两张桌子,坐了十五人,只凭他带来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欸?”乙支文德像是有些惊讶,往椅子上一靠,又喝了杯酒,“你就不想知道他们是谁?”
“不管是谁,都是要害我的人。”杨勇一惊,“难道老伯知道他们是谁?”
乙支文德看着那些黑衣人冷笑一声,“不知道。”
额,杨勇无语。
乙支文德自然知道那些人是谁,和毒害他,刺杀渊太祚的人是同一个人,他今日正在气头上,正想找人解解气,去找渊太祚的时候,渊太祚动作太快,已经把人清理的干干净净了,现在这些人来的正好。
“小兄弟,这些人显然是想要你的命,要是我拿了你的人头去和他们换好处,那你怎么办?”
啊?杨勇放下酒杯,这老伯翻脸怎么那么快,前一秒笑嘻嘻的像是要帮他,后一秒一脸冷色说要杀他。
“在背后阴害他人,不像是君子会做的事。若是老伯真的想杀害我,就不会还我络子,请我喝酒了。”
“哈哈。”
乙支文德笑了笑,他刚才的确动了杀意,只是平阳王屡次疑心他,屡次和他过不去,他心里有些乏了,一把年纪了,身上还带着伤,生命不易啊,平阳王明显不是仁君,做不到听取良语,又无法选用贤能,他再怎么担忧,再怎么出谋划策都没用,反而苦了自己,真是何苦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