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徽玉轻拍怀里的阿离,她因是第一次出远门,在马车上睡不安稳,如今一番变故也未曾惊动她,倒不如让她好好睡一觉,醒来,一切还和平常一样。
“如今也只能如此,我留下一部分人清理这里,其他人先步行过去。”公仪覃注意到宁徽玉一直抱在怀里的孩子,目露诧异,他现在也很怀疑宁徽玉的小徒弟是否真是宁徽玉的亲生子?
这个孩子一个时辰前还活蹦乱跳,怎么现在睡着了?这么大动静不可能吵不醒她。
他心中清楚,应是宁徽玉不希望她瞧见这种血腥场面,所幸让她一直睡着。
“宁神医,您一直抱着人,手酸了罢?不如让下属背着?”公仪茂见队伍里不少人挂彩,尤其是滢儿,小脸惨白,腿肚子插着一支断箭,泪蒙蒙的看着宁徽玉,仿若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宁徽玉琥珀色眼眸温若暖流,淡扫一眼在场众人,他轻轻叹气,有几名侍卫已受了重伤,只怕撑不了多久。“摇光。”
摇光走近,从宁徽玉怀里接过姜离,雪白的披风将她罩的严严实实,呼吸均匀绵长,摇光不自觉的就露出一点笑意。
小主子倒是好眠。
“有劳神医。”公仪覃朝宁徽玉微微示意,指挥其他还能动的侍卫将马车拉上来。
七卫和追影守在摇光身边,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公仪家仅剩的五十几名侍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三辆马车抬上来,公仪茂看得眉头皱成山峰。
两百余人,不过几个回合,只剩五十几人,其中还有不少受伤,失去战斗力,他担心他们无法平安抵达京城。
“呀!好疼。”公仪滢娇嗲的嗓音让开阳一个哆嗦,他搓了搓手臂冒起的鸡皮疙瘩,朝声源看去。
可惜,因公仪滢是女的,士族规矩重,主子给她看病得单独隔开外面侍卫。公仪滢那一点破伤,随便撒点止血药,包扎一下不就完了?还要主子看什么?
“滢儿怕血,神医帮我上药好不好?”
开阳翻个白眼,大家小姐不是都很看重闺誉,让主子看伤口,不害怕自己的腿被看了吗?
也不知主子又说了什么,他的功力听不到主子的声音,只能从公仪滢的话中猜测。
“宁公子难道当真如此绝情?见死不救?宁公子……宁公子等等……”
没一会儿就听到主子低磁的声线。“摇光。”
主子叫摇光,开阳自动靠近她,做一个伸手求抱抱的姿势,朝摇光一阵挤眉弄眼,不过他主要意思是将姜离接过来。
摇光看也没看他一眼,抱着小主子绕过他。
“呀!宁公子!您要对我做什么?”马车旁仅一帘之隔,传来一声高亢的娇呼,这声音委实响亮,几乎所有人都目光发亮的朝那边望去。
公仪茂当即一惊,目露惊怒,掀开帘子就要冲进去。“宁徽玉!你对滢儿做……”
他的声音在看到帘后情形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