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的侍卫和公仪家一老一少听到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已经麻木了,这都出来第三天了,这位小祖宗怎么还这么精力十足?
他们从一开始的轻蔑到后来的嫌烦,再到如今的麻木……
现在一看到姜离趴在窗前,他们连鄙视她的心思都没了,光速闪避,以防又被逮住问十万个为什么。
公仪覃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姜离,倒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他看得出来这个孩子确实从未出过远门,宁神医十分看顾,她总是在宁徽玉视线范围之内,稍微离开一会儿,宁徽玉就不放心。
“离儿,乖乖坐好。”宁徽玉轻斥一声,将手中正翻阅的书搁到案上,换一本翻看。
“喔。”姜离放下车帘,乖乖坐正,双手规矩的放在膝上,黑琉璃般的眸子流光溢彩,瞥向师父手里的《姜策》。
姜氏崛起史,也就是一部姜国史论。
说起来她好像也姓姜?她为什么不是姓宁呢?
姜离第一次想到这个深奥的问题。
追影说她是师父在垃圾堆淘来的,开阳说是师父买包子,包子铺赠送的……
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反正她有师父、有追影、有阿菀和阿珠,有七卫和庄子里一大群大叔,还有……
还有阿敏和利利他们……
阿敏……
想到自己在小镇认识的小伙伴,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耳耳垂,难得垂头丧气起来。
阿敏送给她的耳钉不见了,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那可是阿敏送给她今年十四岁的生日礼物,阿敏亲手刻的……
如今耳钉不见了,她觉得很对不起小伙伴。
宁徽玉余光一直关注着小徒弟,见她摸了好几次空空如也的耳垂,目光幽暗。
小徒弟有点难过,她那般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的乐天派很少会露出低迷的情绪。多数露出这种情绪都是因为他……但是这一次是为了别人……
“怎么了?”宁徽玉的视线没有从书页上移开,淡淡开口。
姜离焉了吧唧的叹气。“阿敏送给阿离的耳钉不见了。”
宁徽玉眉睫一闪。“阿敏?”
“是啊,他是个好人,是阿离四年前在凌云湖认识的,住在小镇上,有好多弟弟妹妹要靠他乞讨才能养活,阿离有时候帮他们卖花。”
宁徽玉眉头皱了起来。
四年前就认识了?
“阿敏对阿离很好,他说话和师父一样好听,那只耳钉是阿离的生日礼物……”
可现在被她弄丢了。
“过来。”宁徽玉朝阿离招手。
姜离走近,宁徽玉将她抱到膝上,唇畔笑容柔和,温热的指腹拂过姜离的左耳。
姜离一怔,手再次摸到耳垂时,感觉到多了一只耳钉,如暖玉温和。
“耳钉不见了,这一只可好?”他声线暖如春风,摊开掌心,一枚赤红如烈焰的芍药耳钉安静的躺在他手心,与姜离戴上的一只正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