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是吗?”姜离见状,干笑。
为什么都这么看着她?她摸了一下脸,她脸上开出一朵花?
宁徽玉扫了一遍信件,拢下长袖再次去揽姜离时,信件已化作粉末,他把姜离抱起面对着自己。“又是为师说梦话告诉你的?”
扶支的傀儡术和纸蛊甚少有人知晓,看来离儿这些年没有真的只给追影闯祸。
姜离敛睫,她环住宁徽玉的脖子,目光黯淡。“师父要走了吗?”
宁徽玉不语,轻轻拍抚姜离。孩子的心思单纯的如一条直线,以为自己学的慢,他就会一直呆在山庄,不惜当一个愚笨的人,隐藏自己的天赋。
如今的世道,学会藏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他只希望离儿在自己的羽翼下健康快乐的长大,将来继承他的衣钵。
“离儿已经十岁了,要好好学医,将来长大了,师父再带你出去好不好?”宁徽玉指腹摩挲着小丫头温热的脸颊。
姜离长睫如扇,落下一排淡淡的剪影。
“嗯。”她低嗯一声,语气有些沙哑。
宁徽玉顺着她的青丝,将小徒弟裹入怀里。“在家里要听话,不要随意出庄。”
“嗯。”
“吃饭的时候不能挑食,上山让追影和你一起去,不要再和以前一样把雪豹雪狼带回山庄了。”想到追影说离儿曾因为带回来一只受伤的雪狼崽,导致雪狼群下山围堵山庄,宁徽玉有几分无奈。
“嗯。”姜离嗓音发闷。
宁徽玉细细嘱咐了一堆,七卫和追影都退了下去,姜离听着他轻缓的嗓音不语。
初夏的夜空,星光黯淡,独一轮明月高悬。
哄睡了小姜离,宁徽玉披衣走到室外,月华皎洁,青丝如流水,衣角纹丝不动,走在地上没有一丝声音。
“主上。”数名黑色紧身衣男子一字排列开,单膝跪在地面,语气冷漠机械。
明亮的银色月光让他们更显冰冷森寒,腰间黑色的长剑剑鞘反射森冷的冰芒,头上戴着古怪的黑色尖帽。
“今日寅时离开。”微凉的嗓音比夜色更幽暗。
“是。”黑衣黑尖帽的身影鬼魅般消失无踪。
四周静谧无声,月华为整个山庄镀上一层银辉。
宁徽玉赤足回屋,青丝如瀑,容颜精美如玉。明月清辉撒入室内,夜色中只有风撩起衣袂的声音。
他坐在榻边,目光凝固在小姜离的面上。她黝黑的面色在月光中被隐藏,稚气的轮廓精致如上帝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剔透秀致,随着孩子逐渐长大,枯颜在这样的夜晚都无法掩藏她的光芒。宁徽玉轻抚小徒弟温暖的小腮,掖了掖被子,转身离开。
“你徒弟……她没睡着,你没看出来?”
心底那略带嘲弄的嗓音透着邪佞恶意,宁徽玉敏感察觉到那一位心底冒出的那一丝惊艳,眸色冷了三分。
但他的话……
宁徽玉脚步一顿,回首看向床榻,莹白月光中,小姜离无声呜咽,眼泪没入枕头中,她没有发出声音。
她一点也不想他走。
小家伙在难受。宁徽玉心底某处被刺了一下,疼痛难忍。
“看她这么伤心,不如本座替你去安慰她?”不怀好意的嗓音中透着揶揄与冷漠。“她中了枯颜?真是巧。”
那道声音低沉两分,带着不明的诡谲情绪。
宁徽玉毫不犹豫的离开,他不能再待下去,明日他的时间就到了,绝对不能让这个人清醒的面对离儿!他害怕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