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一下子站起来!
“师父,阿离听闻,十余年前北凉意图攻占湄国,结果惨败而归!徒儿一直想不通,北凉素来彪悍,能征善战,无论是西凤还是姜国都曾在他们手中吃过败仗,何以会落败?竟打不过一个苟延残喘的贫弱国度?原来是因水脉。周国接济……周国接济……原来如此……”
宁徽玉微微一怔,他并未教离儿这些,她说到此却头头是道,分明十分熟悉各国基本局势,竟已知晓十余年前,北凉与湄国平野之战。
“嗯?”宁徽玉笑望兴奋的小徒弟。“水脉如何?”
姜离站起身,双手负在背后,微扬下颌,灼灼的看着宁徽玉。“徒儿知道!”
宁徽玉含笑,淡青衣袂抚于膝上,他放下手中书卷,素白指尖莹润如玉,笑容柔和如春日熏风,朝小姜离招了招手。
姜离坐到他膝上,认真道:“湄国位置特殊,与东越几大强国接壤,西凤、姜国、东郯三大国母河起源湄国最高的凌云雪脉,是以形成最大的湄河,湄河分支各国,正是三大国的母亲河,等于湄国把持三国命脉,湄国贫弱无力争雄,也非三国之中任何一国的对手……”
小姜离想起自己曾经看到的关于湄河的介绍,在湄国境内有一个独特的地理环境,湄河出境有一个口袋型盆地,在境内分支出三条支流,流经三国,滋养水域内万物生灵,一旦水源有问题,绝对是致命性的!
虽然要干这种截流逆天工程很不现实,但若是整个国家被狼子野心者占据,狠心截流,或者在战争之时污染水源,后果不堪设想。整个东越,实际上都依靠湄河存活,毕竟这片大地所处的地带历来干旱缺水。
宁徽玉没有打断她,只是轻抚她暗黄的发丝,一缕一缕的捋顺。
“师父,徒儿猜想,当日北凉妄想占据湄国,他面对的不仅仅是湄国,而是东郯、西凤和姜国等四国联军讨伐,即便他有天大的能耐也绝无可能同时对付得了四国齐攻。”
所以,北凉势必落荒而逃。
湄国如此特殊,倘若被好战的北凉占据,三国都将受到掣肘,这三方怎会视而不见?即便三国原本有矛盾,在出现共同敌人时,绝对是先碾死敌人再你死我活。
姜离说完,一双爪子扒在宁徽玉衣襟前,黑亮的眸子炯炯瞅着宁徽玉,就差上书:师父快夸我。
宁徽玉琥珀色的眼瞳掠过一丝笑意,他低咳一声,严肃道:“不是说没看过《地域志》吗?好孩子怎能说谎?”
嗳?
姜离眨巴眨巴眼,一时之间脑子都没转过来。
随即回神,太得意忘形,把《地域志》中看到的内容说出来了,上午才说没背劳什子地狱天堂。
这……
“徒儿听追影小酥饼说的。”姜离小手一指,追影躺坑里中枪。
他目视前方,正义感十足,毫不怯场,淡定道:“属下不认字。”
姜离:“……”
“不仅属下不识字,山庄其他奴婢下属也不识字。”
彻底截断姜离的后路,看你扯谁。
“哦,这样……”姜离想了想。“昨晚师父说梦话,阿离听见了。”
暗处的七卫都快笑岔气,他们怎么不知道主子有说梦话的习惯?倒是小主子自己时常说梦话。
宁徽玉屈指敲了姜离额头一下,佯怒:“净说胡话。”
“阿离知错了。”姜离暗自吐舌,抱住宁徽玉乱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