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徽玉换下面上薄薄一层易容面具,走出房间时,追影已让人准备好了给小姜离泡浴的汤药,他伸手把小家伙从黑乎乎的药桶中抱出来放到另外一个木桶中。
小姜离坐到干净的温水中,大大的眸子看着宁徽玉咯咯笑,挥舞两只小手啪啪乱拍水,水花溅出,拍了宁徽玉一身。“师父……咯咯……”
宁徽玉白色的中衣溅湿,柔亮的青丝贴着温润的玉颜,明媚的眸子掠过一丝无奈,拿过屏风上的干爽棉绒外衣裹住小姜离光溜溜的小身子。
小家伙刚长出来的几颗白牙贴着宁徽玉的耳朵,心满意足地留了两个乳牙印子。
“胡闹。”宁徽玉擦净小家伙抱到榻上,小家伙一沾床,软绵绵地站不稳,迈开短小的四肢乱爬,在馨软的被子里到处钻,被子底下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乐不可支。
宁徽玉连人带被子抱到怀里,小肉团像毛毛虫似的蠕动,无辜地瞅着宁徽玉。“师父睡睡,睡睡。”
“离儿乖乖的,不要胡闹。”宁徽玉躺好,被子一拉,小姜离整个人被裹在被子中,小家伙从宁徽玉的颈边钻出来,拱了拱师父的颈,吐着泡泡安静地闭上明亮的眸子。
宁徽玉唇角微弯,感觉身边多了一只小猪,伸臂将宝宝揽入怀中。
不曾想一年时间竟过得如此快,生命中多了一位要守护的孩子,这种感觉……不讨厌。
清晨第一缕阳光尚未照进木棱格子窗,宁徽玉感觉到脸似被咬中,他微微睁开眸子,一阵好笑。
拎起小家伙的后领,提到被子外头,无奈地看着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小肉团哭笑不得。
“你这孩子怎如此顽皮?”
“哇呜……”小家伙瞪着明媚乌亮的眸子,歪着圆圆的脑袋,无辜地瞅着师父,短短的小肥腿乱蹬乱踹,直接抵蹬到宁徽玉的脸上。
时光匆匆,盛夏到来之际,小姜离已满一岁。
明月神医回庄,各地身患奇症的商贾、士绅、江湖豪客纷纷上门拜访。
宁徽玉是极好说话之人,性子温和敦柔,来者不拒。庄中药材消耗很快,所幸凌云山面积广袤,林木花草茂盛,药材种类繁多。
宁徽玉时常身背竹篾编制的精致药篓上山采药,凌云山面积数千倾,终年烟云弥漫,苍松峭壁,深渊茂林,地貌奇诡,数日不回也是常事。
如今正值盛夏蝉鸣之季。
宁徽玉大清早带着小姜离上山采药,庄中来了三名身着黑衣的冷面陌生人求见。
追影见到他们派人释放信号,但等待了一日,宁徽玉也未回返,他只好无奈表示主子带着小主子,一时半会就是天塌下来,大约也得他们顶着。
凌云山树木茂盛,荆棘丛布,宁徽玉背后药篓中零散搁放几株青葱翠绿的药草,胸前以柔软的丝缎绸子编制一枚口袋挂在脖子上。
口袋中小姜离后脑勺对着师父,小肉手扒在口袋边缘好奇地抓着一只松球,她也不瞧能不能吃就拿尚未长全的门牙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