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得天花乱坠,天雨七宝琉璃,都是闲的,丘八们只当是王八念经……
白费口舌到了天黑,所有人都绝望了,也讲不动了……
好不容易,又挨过了一夜,第二天,突然有人喊道:“哎呀,不好了!韩大人……晕过去了……”
焦芳感觉虎躯一震,这是个好主意啊!装晕多好啊,不就能抬出去了?
然而,很快他就觉得自己幼稚了……
一会儿装晕的人,达到了十来个……
公公们并没有抬出去的想法,竟然传来了太医……经过现场把脉,怒斥这群人有辱斯文,竟然装病,脉象四平八稳,虽然稍显弱了点,还不至于晕过去……
装晕的人脸上满是黑线,尴尬极了……
焦芳心里暗暗道,幸亏幸亏,自己没装晕,要不然多尴尬啊……
……
无奈了……所有人一句话也没有,开始装死了,确切说,应该是半躺着,闭目养神,这样可以减少能量消耗,谁也不敢多喝了,他们的手和脸都已经有一点浮肿了……
不过,这个过程中,太医倒是常来关注,有些确实虚弱的不成人,被抬走了……
整个过程中,只有两个而已……看样子大明的文官,还是挺扛饿啊……
一直撑到了第十日黄昏,眼看太阳要落下去了,所有人眼中都有好几个太阳,昏花了……
这时候,还是那个胖乎乎的小宦官出来宣布,他们可以回去了……
一时间,这群人饿得双腿虚浮,站了好几次,才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前走……终于到了宫外的大路上……
竟然没有人轿子来接……丧尽天良啊,这些该死的奴仆、子侄辈,怎么能不来接,饿的实在走不动啊……
……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翌日早上,张镇被传来上早朝……
朝堂上气氛诡异,人人都盯着张镇看……所有读书人,都对张镇怒目而视……
“张卿家,你可知道有数百翰林言官,静坐宫门十日,宁可饿死,也要谏你传播歪理邪说,离经叛道,要求你立刻停止镇国科技大学的办学?”
“臣听闻了一些……”
“哦!你可知罪?”
“臣不知罪!万岁,他们认为臣宣扬的学问,重实效,轻教化,辱了圣人之道,是吧?”
皇帝转而向谢迁:“卿家所奏,好像是这样吧?”
“正是,万岁!文章乃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他们镇国科技大学不注重传播圣人之道,读圣贤书、写八股文,都当做一种技艺了……而且,每天仅仅是晚上,只顾写八股,评判优劣得失,完全当做手艺培养啊……
他们注重的是种粮食的技巧、挖煤、炼铁、造房子的技巧……他们把读书人,当做匠人培养啊……”
“哦?是这样吗?”
张镇笑道:“是这样,万岁!臣想着先让天下人吃饱穿暖有房子住,这有错吗?”
“可是,也不能轻教化啊?”
“万岁,那些静坐冒死进谏的翰林言官,那可是读了几十年圣人书的人,受到的教化,按说天下没有人比他们更强吧?
可是,他们饿了几天之后,出了宫门,都做了些什么事?万岁,您听说了吗?”
皇帝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做了什么?他们铁骨铮铮,很有气节,能做什么出格的事吗?王伴,你知道吗?”
“万岁,奴婢以为这是小事,没跟您奏报……这群官老爷出了宫,抢了路人的食物,殴打了走街串巷卖炊饼的小贩,更有人……还抢了小孩子的糖人,殴打了小孩子及其母……”
“哇!还有这等人渣啊,敢问抢小孩子糖人,还殴打小孩子及其母亲的这个人渣,是谁啊?”张镇饶有兴趣地问道。
“吏部侍郎,焦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