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同伴抛弃的人,身子已经飘到船外,只有一个头勉强露在水面上,但也已经喝了好几口海水,连翻白眼。
眼看就要晕厥过去了。
网梭船上两个水兵一探身,一人抓住一条胳膊,就把那人提了上来。
他们迅速把那人用绳子绑成一个粽子,丢在船舱里。
然后调转船头向西,却是不回南关号,而是径自向岸上而去。
这一来却是和普济号同一行进路线。
此时海滩已经游上来四人,还有一人却不见了。
想来那不见的是体力不支,淹死在水里了。
他们方才划桨就已消耗大量体力,又要猛力游了这么一长段距离,精疲力竭也在情理之中。
那上来的四人,一到海滩边,从水中踉踉跄跄站起,坚持撑到海水扑打不到的干地上,也全都瘫倒在地,呼呼喘气。
就休息了片刻,一个人仰头看见另一边普济号和网梭船离岸越来越近,一咬牙,双手撑地又站了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勉力爬起。
四人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就想往前面林子里跑去。
才跑了五六步。
东面林中却突然钻出二十个衣衫破烂、皮肤黧黑,身子精瘦的秃头辨发男子。
那四人一见之下,立刻停了下来,似乎在辨识这群人身份。
也就停顿了片刻,就掉头向西北侧逃去。
但这时候他们力气已经耗尽,身上衣服又湿透,沉重不堪,还哪里逃得快。
也就顷刻功夫,那二十人就追上了他们。
如狼似虎扑过来,把四人摁倒在地。
拿出绳子,将四人捆住。
朱由检在普济号上看见这一幕,心中惊疑不定。
从这二十人脑后金钱鼠尾来看,分明是后金鞑子。、
仿佛察觉出朱由检的疑惑,身旁的汪汝淳道:
“公子,那二十人多半是东江的拨夜。他们因为要混入后金地盘,所以也常留着鞑子的辨发。”
果然那二十人抓住人之后,摇手向此时已经靠岸的网梭船上的两个东江兵示意。
那两个东江兵也挥手回应,然后把捆好的那人推搡上岸,向那二十人所在会合。
朱由检见五人已经被抓获,一人多半被淹死,此时普济号也无必要再于此处靠岸。
普济号距离海滩也就二十多米左右距离,正要让常鲲下令船只掉头。
却忽然看见远处有烟尘腾起,似乎是有一队骑兵往这边来。
他心中顿时一紧。
其他人也都看见了。
周文郁眼睛微眯,似乎在盘算应该如何应对
汪汝淳却连忙对着那二十个东江兵大声喊道:
“鞑子来了!快到船上”
那二十个东江兵甚是机灵。
听到喊声,也不回头,拖着四个俘虏,撒开腿就往普济号方向的海边跑来。
两个拖着俘虏的东江兵,也迅速转身,向海边奔回。
朱由检见此情形,命普济号上的水兵迅速抬出佛朗机炮,把子铳装入。
扮成家丁的侍从营锦衣卫们,也从甲板油布下拿出鸟铳,填药装弹。
准备作战。
也就片刻功夫,十个后金骑兵已经从林子旁边的空地冲了出来。
前面五人挥动长柄马叉,后边五人取出弓箭,向二十个东江兵射去。
有一个东江兵已经被射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