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云依旧躺在地上。
陈剑洲又道:“秋寒妹子,你也先退退?”
宫秋寒点头抹去眼角泪水,一步一回头,陈剑洲心里隐隐作痛,这神情像极了许小晴那个时候的样子。
他找来一大坛酒,又拿出两只大碗,一人一碗,满满当当。
秦观云还倒在地上,陈剑洲没有去搀扶他:“喝酒也做不到?”
秦观云听了一骨碌爬起来,端着酒一饮而下,然后又要去抓坛子。
被陈剑洲拿到一边:“酒要慢慢喝,这样太浪费了。这是宗主告诉我的,说是其实还给你准备了几坛新婚用的,现在看你也不需要了,我就拿了出来,没意见吧?”
这模样活脱脱一个可恶的小人,秦观云冷冷看着他。
陈剑洲继续罗里吧嗦:“要喝你就说吧,师弟又不是不给你。”
说罢又替他满上。
“现在未剑堂那边会有好几个宗门立足,以后会热闹很多,当然也会有更多的麻烦,以后应该没这么多时间来陪你喝酒了。”
秦观云始终不说话,也不知道听到没有,不过嘴却不停,这一会儿已经喝了三大碗。
打了一个饱嗝。
“其实顾虑谁都会有,比如宫秋寒她既要担心你能不能承受这样的痛苦。一边又要面对别人的非议,自己死皮赖脸在这边,还不知道背后多少人嚼舌头。”
说道这里,秦观云喝酒的手顿了顿。
陈剑洲瞧在眼里,继续不依不饶道:“还有师弟庭川,师父好不容易醒过来,结果还没见面就……他在大长老坟前跪了一整夜,我以为他会就这样消沉下去。”
一声长叹:“可是想不到啊,他跟个没事人一样,今天开始有说有笑,甚至还有空研究北方地图,你说那混蛋会不会自己一个人孤军北上?”
秦观云放下酒碗,耷拉着脑袋,许久声音嘶哑道:“够了……”
“九道门一夜之间死伤数百,你知道吗?他们现在在想什么?”
秦观云不答。
“痛苦,复仇?”陈剑洲自顾自摇摇头:“并没有,他们都在想那个大英雄,那个一直站在九道门最前面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有人说是他让九道门拖延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没有被一网打尽,还要为他立一座雕像来着。”
秦观云这时候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眼泪夺眶而出。
非是男儿流血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处。
大概是愧疚、茫然吧。
陈剑洲化生成一个播音器,依旧喋喋不休:“他们来问我,该是什么时候的样子,我想了许久无法回答。似乎那个站在大阵中枢一边放血一边坚持的模样最是伟大,可想了想这样的痛苦只会让人绝望。所以,我对他们说,如果哪一天那个人重新站起来,站在高处意气风华,哪怕一头白发。依旧骄傲不屈的身影更值得纪念。”
秦观云抬头冷冷看着他。
陈剑洲直接起身,提着酒坛,一边离开一边痛饮:“破茧成蝶,重获新生,多美好啊,只是有可能么?我会等着这一天。”
那边,莫清浅踢了星楼几脚。
星楼毫不反抗,许久莫清浅哽咽起来,惹得星楼真想再去揍他丫的。
直到陈剑洲出来,星楼一直将里边画面同步到自己手机,莫清浅一边哭一边笑。
陈剑洲的懂事让她格外欣慰。
“他比我做得好太多。”
“当然,因为他们都是我师弟啊。”
星楼一叹:“那么那一位呢?”
“会的。”
会的?星楼不置可否,那就拭目以待吧,时间会给出答案。
当然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到处走一走,或许还有转机,这种禁术曾经失传,或许官方那里就有解决后遗症的办法,不管什么代价,总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