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维持基本的消耗,也只能坚持半个月。”
“半个月?”
怎么可能,堂堂旗云殿坐拥几千人,结果所有财物只够半个月用度?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能凭空变出一大笔钱财,投资收益不可能即刻生效。
该死!
他很想怒斥前任殿主这个老混蛋,却于事无补,他现在才是一殿之主,能有什么办法?
叹息道:“嗯,我先想想办法。”
“办法是有。”长老掷地有声道:“裴前辈不知晓旗云殿内情,自然也不能怪他。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不如慢慢来,不要马上停止所有来钱通道,坚持一段时间,慢慢改善?这样就算他知道了,相信也不会怪罪殿主!”
旗云殿刚刚经历一场巨变,正是快刀斩乱麻的时候,如果破例,只怕藕断丝连,到时候想要了断,就难了。
颜言闭目沉思。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答案。
正在这时候,山下传音道:“殿主,有人求见。”
来人正是陈剑洲。
旗云殿下,血迹尤在,他内心其实是厌恶旗云殿这种邪门歪道的,他更清楚的知道想要改变他们的做法是何其艰难。
没等多久,一个病怏怏的年轻人带领几人迅速过来。
见了陈剑洲,颜言打起精神:“在下旗云殿殿主颜言,不知阁下是?”
“陈剑洲。”
“你就是陈剑洲?”
“元珈说过?”
“不止一次。”
性格还算爽利,陈剑洲在他带领下拾阶而上,他直截了当道:“随便找个僻静的地方吧,我时间不多,随便说几句。”
到了山腰长亭,颜言挥退众人后,诧异道:“陈公子所为何来?”
“我也不卖关子了,我徒儿元珈胡闹,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陈剑洲接过颜言递过来的茶水,笑道:“这丫头就爱胡闹,颜公子还望不要记恨。”
“哪里的话,元珈姑娘天资聪慧,嫉恶如仇,我是敬佩的。”
陈剑洲转动茶杯,突然神情一变,厉声道:“难道不是因为拳头不够大,被逼无奈么?”
“陈公子,何出此言?”
“裴前辈是我请来的。”
颜言目瞪口呆,元珈肆无忌惮,还可以说她年少轻狂,这位同龄人锋芒毕露,又是为了哪般?
天下宗门打打杀杀是常态,颜言早就见怪不怪,所以从小就在旗云殿的他,早就见惯了这些手段,他却是第一个说得这样直截了当,不留余地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颜言叹息道:“这旗云殿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杀了,也不会有一个无辜的。”
“你也是?”
“我也是。”颜言沉声道:“虽然没亲手做过,这么些年出谋划策,若算害死的人比起他们只多不少。”
陈剑洲目光渐渐阴沉,颜言并不在意,又继续说道:“就是这么个世道,想要清白干净,哪有这么简单。”
陈剑洲突然惊醒,这里不是外面世界,没有法律道德约束,说什么正义邪恶,都显得苍白无力。
唯一庆幸的是他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痛苦和挣扎。
所以他声音稍微柔和一些:“你现在成了旗云殿殿主,你又打算怎么做?”
“哈…这个问题问得好。”颜言沉思许久,道:“我想让旗云殿人心通透一些,让眼下这片区域杀戮少上一些,更想所有人都能像元珈那样去和别人讲道理。”
元珈讲道理就是胡扯了,陈剑洲不禁诽谤道:“小丫头能有什么道理。”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简单分明,这就是最大的道理。”
陈剑洲顿住,这才发现颜言比自己更清楚元珈,她虽然胡闹,虽然撒泼打滚,却有自己的价值观,那就是最简单的对错。
他惊愕道:“这样,只怕不容易。”
“是不容易,但总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