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啪!!!
巨......啪!!!
……
寒食节的庆典在夜晚的烟花中完美的落幕。
临潢府是契丹文化经济中心,相对其他地方,生活确实富足不少。但是这些年耶律必摄、耶律屋质都在于中原做军备竞争。
相比中原的地大物博,还有罗幼度这个外挂支持,契丹在军备竞争道路上的付出远比中原要多得多。
即便是临潢府的百姓,他们的生活负担也是很重,很少有游玩的机会。
但这一次的寒食节,罗幼度却给他们带来了一个难忘的节日庆典。
从太阳升起时的祭祀孔子开始,临潢府的汉城就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军中的伙夫客串着街边的商贩,他们用军中的食材制作成中原的美食在大街上售卖。
寒食节,寒食寒食顾名思义就是禁烟火,只吃冷食的意思。
这一点契丹做不到,但中原寒食延续了千年,各种美味的寒食不胜枚举。
饱肚子的食物有寒食粥、寒食面、寒食浆、青精饭、饧、凉粉、凉面,菜食有面燕、蛇盘兔、枣饼、细稞、神談、凉糕,饮料有春酒、新茶、清泉甘水丰富多彩,还有很深的寓意。
比如蛇盘兔,俗有「蛇盘兔,必定富」之说,意为企盼民富国强;子推燕,取介休方言「念念」不忘介推高风亮节的典故....
因寒食节将至,后勤送来的辎重里有类似的食材,至于蛇兔之类的食物,草原上一点也不缺,让生活在契丹的汉人,真真正正的品尝到家乡的美食。
除此之外,有让人血脉喷张的马球比赛,精采刺激的足球比赛,还有杂技表演,以及诗词盛会。
契丹的文化发展早年并不会逊于后周,大量汉文书籍的翻译,将中原人民的科学技术、文学、史学成就等介绍到了草原地区。耶律阿保机崇拜孔子,先后于上京建国子监,府、州、县设学,以传授儒家学说,又建立孔子庙,供儒家学子祭祀,养士与科举取士,甚至超过重武轻文的后周。
他们的作品有诗、词、歌、赋、文、章奏、书简等各种体裁,有述怀、戒喻、讽谏、叙事等各种题材。诗词既有气势磅礴之句,也有清新优美之词,有着自己特殊的风格。
不过自从罗幼度当上中原皇帝以后,一改重武轻文的政策,还忽悠起了李煜这样的词堂帝王常住中原,令得中原文风盖过了蜀地、江南。
在罗幼度有意引导之下,中原的诗词风气并非江南、巴蜀的那种柔美婉约,而是偏向「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类激昂的诗词。
卢多逊博涉经史,聪明强记,文辞敏捷,文采在整个大虞朝廷都排得上号。
他在太原担任长史的时候也没少组织诗词会,通过传播文教给自己增加功绩,才能经验俱全,一场诗词盛会让临潢府周边的才子大开眼界....
宾主尽欢。
直到夜里,满以为到此结束。天上却响起了连串的爆炸之声。
火箭在空中炸响,爆射出星星点点的焰火,驱除着黑暗,在刹那间将天地照得一片皙白。
这个时代的烟火自然比不上后世,种类繁多,五颜六色,能够玩出花样来。但要知道,这是个烧竹子爆响当作爆竹的时代。突然遇到能够在天上炸响的烟花,就算色彩单一,样式单一,一样能够吸引广大群众的眼球,让临潢府的百姓好似土包子一样,嗅着满城的火药味,兴奋的手舞足蹈,难以入眠。
其实别说是临潢府的百姓,即便换作汴京百姓,同样未曾见过这般景象。
汴京百姓充其量就是听一
些简单的火药炮仗的响声,那里见识过火箭当作烟花的景象。
如此情形算得上是有史以来第一遭了。
契丹北城大顺门。
大顺门的守将耶律迟宗看着天上的烟火,心中有些欣羡,耳中听着周边兵士兴奋地叫喊:「来了来了,又来了。
随着火箭的炸开,漆黑的空中闪着炙热的火光。wap..com
耶律迟宗目视天空的火光消散,见城楼上站满了兵卒,驱赶苍蝇一样地叫道:「都干什么呢?不睡觉了?你,时绍南,你两更天当值吧?老子记住你了,晚上你敢眨眼睛,老子给你两耳刮子。」
他骂骂咧咧的情绪有些复杂,更像是发泄心中的不满。耶律迟宗并非皇室中人,只是因为祖父跟着耶律阿保机立了大功,给赐姓耶律。当年耶律阿保机排列开国功臣的时候,列举了二十一人,耶律迟宗的祖父刚好位列末尾的二十一。但因契丹政局混乱,耶律迟宗的祖父跟随错了主子,站队铁腕太后述律平,受到了耶律阮的排挤,调离了权力中心。
耶律迟宗一门也渐渐走向没落,直至今日也没有什么起色,只是因历代忠良,混了一个大顺门的守将的职位。原本是混吃等死的职位,但随着中原大举入侵,一下子变得举足轻重起来。
耶律迟宗甚至两次收到了耶律必摄的召见,耶律必摄亲自巡视城楼的时候,还让他相陪。
耶律迟宗只觉得与有荣焉,尤其是听到耶律必摄那与契丹共存亡的誓言,更是觉得热血沸腾,想着自己身为契丹功勋之后,追忆着祖上的荣光,便是将这条性命交给自己的国家也没有什么。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耶律迟宗的热血一点点冷了下来。
别说是他,连耶律必摄最近几日都不来巡视城防了。
他们跟打了鸡血一样没用,中原那边根本就不进攻,就耗着他们的锐气。
「大哥,你看谁来了!」
一个身型魁梧的小校,脑袋上顶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儿,大步走了过来。
「爹爹,爹爹......」
小娃儿见到耶律迟宗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耶律迟宗脸色微变,上前将小校拉到一旁,说道:「你将磐儿带上城楼来干什么?」
小校无所谓的道:「磐儿吵着要看烟花,在别处看,哪有城楼上看得清楚。」
耶律迟宗想要训斥,但看着自己儿子微红的眼眶,心中一软,道:「好了,就这一次。」
他双手从小校颈上抱过自己的儿子,让他骑在自己的肩上。
他本怀着誓死报国的决心,可每每回家看着妻儿,决心便隐隐有所松动,尤其是看着南边汉城的景象,脑子里不止一次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当初听从三弟的建议,将磐儿交给他,也许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