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郭荣一脸意外,罗幼度将自己与韩令坤途中遇到折御勋、折赛花的事情以及洛阳探望折从阮的情况细说。
郭荣听到折从阮病入膏肓,也忍不住叹道:“朕年初收到折卿告老奏章,只以为他上了年岁,心力不足,想颐养天年。不想真的患病再身,至今日才从先生口中得知情况,朕之过错。来人,立刻传旨议政厅,让他们以朕的名义,派遣礼部代表朝廷前去洛阳探望慰问,再让太医署的太医随行。”
沉吟片刻,郭荣一脸大悟:“这就解释的通了,原来如此。”
见罗幼度迷茫,郭荣解释道:“今日朕得到消息说定难军封锁了府谷与朝廷的联系,双方使者车队,不得有任何往来。想必是折家兄妹南下时为他们探得了行踪,从而知道折卿病入膏肓。折家在朝廷无人,故而绝了府谷与朝廷的联系往来。”
罗幼度听极缘由说道:“陛下召见微臣便是此事了。”
郭荣颔首道:“我大周立国起,先帝就对定难军展开拉拢,诏封李彝殷为陇西郡王,只是李彝殷并未接受册封,反选择遣使归附北汉。先帝并未因此对定难军动兵,而是一直采取软硬兼施的政策。朕继位以后,亦效仿先帝手段对定难军软硬兼施,彼此关系还算融洽。朝廷与府谷的往来,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他们突然阻绝了道路,令得府谷成为孤地。朝中便有人提议,府谷孤于北地,与我朝疆域相隔百里,远不及定难军重要,不如放弃府州,安抚李彝殷。”
罗幼度听到这里,脸色骤然一变,起身道:“陛下,说此话者,当斩!”
郭荣并没有多少意外,而是道:“如此说来,先生是不同意放弃府州?”
罗幼度作揖道:“府州折家对朝廷忠心耿耿,虽孤于北地,历经苦难,却从未有不臣之意。反而定难军李彝殷却心怀野望,我大周势大于刘汉,他选择臣服刘汉,可见并不想见我大周一统。他们未自立非野心不足,是实力不许。定难军所拥五州之地,人口不足,经济疲软,故而一边依附刘汉,一边与我朝暗通款曲,让我朝与刘汉相互掣肘,而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
“现今世界本就礼崩乐坏,三纲五常颠倒,陛下圣心仁德,意欲匡扶天下,才有今日大周盛举。”
“为一奸邪,而弃忠贞之士,若传扬出去,必然会令天下忠义之辈寒心。”
“陛下不闻耿恭归汉,天下赞颂?”
郭荣笑着摆手:“先生莫要激动,先生之意,与朕相同。邀先生来,只是看看先生有何见解。不论先生如何决策,朕都不会遗弃任何对我大周忠义之士。不过定难军那边地形情况复杂,不比孟蜀四州,可以出兵取之。先生觉得应该如何应对?”
罗幼度毫不犹豫的道:“经济封锁,断绝一切与定难军的经济往来,且暗派使者往府州,让折节度使袭击定难军与刘汉的商道,尽可能扩大彼此的经济损失。府谷一地,可足兵足食,但定难军诸多生计皆倚仗我朝贸易往来。时日一长,必然支持不住。同时,可以让褒国公王景将镇兵北调。”
“臣研究过定难军的情况,定难军位于夏州的党项部落首领,并非完全臣服于拓跋氏。只要外部压力一起,内部必然生乱,以他们当前的情况是没有资本与我们打仗的。”
“他们此举八成是试探陛下,那便让他们知道陛下一怒的代价。”
郭荣笑道:“朕不惧一小小定难军,只是不愿耽搁南征大事。听先生如此分析,宽心了。对了,朕听说,石守信这蠢货又找先生麻烦了?”
罗幼度作揖道:“算不上麻烦,臣略施手段,教训了他们,相信以后不会有人再再寻事端了。”
郭荣哼道:“必要的时候下手重点也不妨事,开封府都敢硬闯,是不是哪天脾气上来,还闯朕的皇宫大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