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很清楚军中人心所向的,真就不信闹气兵变来,将士们会站老朱家。
齐国公大军挥师北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席卷齐鲁,指日可待。
但就因为滋阳的变故,让中部的局面一下子就戛然而止了。
这几天王英东可也不是什么都没干。
虽然明面上啥也没说没做,但一张张小报却贴满了滋阳内外。把朱以海‘生病’后引起的后果阐述的明明白白。
姓朱的故意拖后腿,可真帮了鞑子大忙了。
所有人都被鼓动了起来,一个个群情激昂,纷纷嚷道:“拼了,跟那些混蛋们拼了,今天就要举事,等拿下了朱以海,非好好的审审他,是不是把国恨家仇全都忘了!”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张霖说做就做,人马散回去,先就把营中各队兵马都召集起来,其中有几个众所周知的‘眼线’,直接就被擒拿。
然后就等着李斌联系其他几营的结果了。反正他们营这边是安排好了,随时都能起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太阳都要升到中天了,李斌终于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
他不过是一个兵头的身份,去到别营根本没人认他,李斌只能去瞧瞧的联系同党中人。
虽然在不同的营,可李斌也并非没有不认识的人的。
然后再有别营里的人去联系别的营。
“队官,我只得到了三个营的回营,时间约定在了申时初刻。如果事态紧急,那就鸣枪为号,到时候大家一起动手!”
申时初刻动手,那时候可能还会再多几个队友,但这种事儿谁也不敢保证就不出一点差错。
鸣枪为号就是以防万一。
张霖听了哈哈大笑。
三个营回应,算上他们这儿,这打底儿就四个营了,小两千人马足可以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然后中午时候,在饭点上赵桐给兴致高涨的张霖他们泼上了一桶冰水。
正营官吕德功带着一队人回到营里,下令全营兵马集合,说是要展开训话。
但站在台上的吕德功目光盯着张霖,明显带着一股凶神恶煞气息。
“张霖!”
吕德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第一个就点了张霖的名字。
“弟兄们,把这厮毙了!”
张霖抬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双管短铳,身边几个亲信也全都举起了鸟铳,对着台上的吕德功砰砰砰一阵枪击。
吕德功警觉的很,看到张霖掏出了双管手铳,他就猛地往下一趴,就感到头上嗖嗖的飞过好几颗弹子。当即吓的就滚到了阅台下,一边滚,还一边高声喊道:“弟兄们,大家不要失了心,造反是要掉脑袋的大罪,你们赶紧放下武器,各自回营房待命……”
可张霖一旦下手又怎么可能停的下?
在吕德功叫喊的时候,他就已经引着身后的亲信往阅台冲了。
吕德功带回来的二三十人根本就镇不住场子,两颗手榴弹被投掷出来,都不管那手榴弹是不是已经被点燃了,那些个兵先已经抱头逃窜了。
哪怕那二三十人说起来都是赵桐的家丁,每个人都装备豪华。或是精通刀枪弓马,或是鸟铳打的精准,这一刻却也全成了受惊的兔子。
然后这些人就都没有然后了。
被张霖带着人一拥而上,全给擒拿了。
被一杆杆火枪指着,再勇的家丁这个时候也只会器械投降。因为他们是吃饷银的家丁,而不是真正的战士。
视死如归属于真正的猛士,而真正的猛士永远不是家丁!
参将王荣手下的第二营,营内的气氛也相当紧张。
赵桐动手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全军,总兵李长祥虽然还没有明着下令各营戒严,但时间走到正午的时候,一些个营头就已经全营戒严,甚至要士兵们各自回营房待命。
这命令一旦执行,与亲秦党一派可大为不利,只不过军中的亲秦党一帮人缺乏细密联系,而且各个营头都是单独驻扎根本无法沟通。就只能听从命令了。
然后,大量的中基层军官也纷纷下到士兵营房中坐镇。
个别地方的气机瞬间就微妙了起来。
比如这个第二营的某营房里,就有一个严厉的声音传出来:“等会儿又不是你执勤,你擦什么的武器,马上放回架子上。”
“我干嘛要放回去啊,多擦两遍更鲜亮么。”一个声音漫应道。
“鲜亮个屁!我看你就是想造反!”屋里头的军官冷冷一笑,对着身后两护兵命令道:“缴了这小子的械!”
“造反?老子就要造反了怎么着,有本事你来啊!”另一名当事人双眼一瞪,冷声道“我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过来缴老子的械?”营房内的许多士兵慢慢的靠拢过来。
身后的两护兵没敢动,军官很是恼羞成怒,扑上去和另一个当事人扭打成一团。
然后就在这个档口儿,陡然的一阵枪响传入了。
士兵中一人脸色登时振奋起来,看着扭成一团的两人,高声叫道:“弟兄们一起上啊,把姓黄的给绑了。”
如是那个姓黄的军官连反应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拥而上压得结结实实。他带来的俩兵也瞬间抱头蹲在地上,乖顺的跟兔子一样。
“狗娘的,要不是你兄弟也是俺们的人,要不是看在你兄弟的份上,老子现在就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结果了你丫的。”
而后这人赶到架子前,一把抓起一干鸟铳,“弟兄们,把鸟铳都举起来,朝天上打。今儿咱们起事啦!”
“是好汉的就跟我来,活捉李长祥,活捉朱以海,咱们打鞑子去!”
“打鞑子,打鞑子。活捉李长祥,活捉朱以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