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需要有一支来去如风的队伍,难度不小,这时候,有人异想天开,说何不寻[僧格都棱汗]辛爱黄台吉出兵?辛爱黄台吉就是俺答汗的长子,第二代顺义王。
可是,这里头也有难处,一来,大家伙儿都知道,三娘子钟金哈屯是心向着大明的,当初俺答归顺大明,里头有一大半的原因要算在三娘子身上,二来么,辛爱黄台吉也不是傻子,帮他们打仗,又有什么好处呢?不要说什么唇亡齿寒之类的话,蒙古人自相残杀的时候,人脑子都要打出狗脑子来,要知道,土蛮他们这一支,称鞑靼,而辛爱黄台吉那一支,称瓦剌,历史上还真就是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的死敌。
这个聪明人,正是被阉割了送到京师去献阙的卜福哲.真火捅死的弟弟,卜福哲.真火炼死,真火捅死这名字听起来古怪,其实和奴儿哈赤未免有异曲同工之妙,真火炼死大抵也差不多,总之,鞑子么,起名字也没甚学问,不过,人情练达即文章,脑子还是有一些的,只是,这个卜福哲真火炼死,却不知道自家的大汗已经是归顺明廷了,还殚精竭虑为土蛮出谋划策,却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卜福哲。”土蛮旁边的宝宝哈屯就大怒,美丽的脸颊上堆起了黑云,腾一下站了起来,伸指指着他大声呵斥道:“你是说,让我女儿穿越草原和沙漠到一千多里外的地方去求救兵?何况那个地方历来还是鞑靼人的大敌……”
“哈屯。”卜福哲真火炼死单膝跪下,一手抚胸低下头就说道:“如今我们察哈尔部面临的,是灭顶之灾,明廷这二十多万两大军……说不准,就是当年陛下脱木思帖木儿(元太子必里秃的儿子)与太子天保奴、二太子地保奴、知院捏怯来、丞相失烈门及故太子必里秃囊囊等人故事重现啊!”
土蛮汗勃然大怒,一伸手,就把跟前的一壶马**端起来往卜福哲真火炼死摔去,锡罐砸在卜福哲头上,发出一声闷响,马**更是泼得他满头满脸,“卜福哲,你是想死么?”
锡壶在地毯上乱转,马**被羊毛吸进去,顿时不见踪迹。
“大汗若要卜福哲死,卜福哲死又何妨。”卜福哲真火炼死倒是有些骨气,抬头紧紧盯着土蛮汗,“只是,大汗,卜福哲怕就怕,我们察哈尔部正统断绝,草原上肥美的牛羊在明军的火铳和佛郎机炮下哀鸣、颤抖……”
“大汗。”旁边就有爱马克头人起身跪在了卜福哲身边,“卜福哲说的有道理,如今我们鞑靼人正面临最大的困境,卜福哲并无折辱当年陛下之意,也并无让圣湖公主颠沛之意……”
“大汗……”
“大汗……”
没一忽儿,金帐内跪下了无数的头人。
宝宝哈屯气得大叫,“我不同意,我绝不会让我的贝加尔达拉伊去冒这样的风险,你们……你们这是想让贝加尔达拉伊去死么?这时候沙漠上的沙暴来去无踪,再多的人,在沙暴面前,也只是可怜的羔羊……”
土蛮却是沉默了下来,半晌,长叹了一口气,“卜福哲,你起来罢!”
卜福哲惊喜交加,“大汗,您这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