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出来!”乖官大喝了一声给自己壮胆,他其实颇为胆小,后世看恐怖片都要拖着警花女友一起,导致被警花嘲笑的不行,他却振振有词说,人类都怕死,不就是因为不知道死亡以后到底是什么么,如果大家都知道死了以后会上天堂,谁还怕死啊!我不是胆小怕鬼,我只是怕未知,人类孜孜以求地发展,不就是为了探索未知么。
这时候乖官就很恐惧,他甚至要特意说一声什么人来安慰自己,应该是人,而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就好像月黑风高某处异响,正常的人都会下意识脱口说什么人或者谁在那里,其实和受到强烈刺激会晕过去一样,属于人类的自我保护。
他弯腰就从旁边摸到了村正,胸中胆气顿时一壮,就好像碰上入室盗贼的花旗国老太太摸到了一杆雷明顿散弹枪,当下缓缓抽出村正,蹑手蹑脚一点点往前面蹭去。
这种动作,在剑术来说,有专门之术语,后世一些专家创造出格斗韵律、格斗节奏、格斗距离等等词汇,以为古人不懂,实际上,若真不懂,古代的剑客为何要抱着剑入睡,无非就是为了使起来得心应手。
自己一步跨出去是多少距离,最好精确到寸,自己的宝剑多长,在什么位置可以刺中敌人,这就是格斗距离。
自己的宝剑多重,自己可以挥舞多少下而不吃力,这就是格斗韵律。
自己迈一步能刺出多少剑,杀几个人会无力,需要暂时后退休息,这就是格斗节奏。
而如今乖官这种步伐,就叫做猫足,取义猫捉老鼠的时候缓缓靠近而不被猎物发现的意思,这东西说简单也简单,但是说玄乎他也玄乎,自己去研究,或许想破了脑袋才想出来,可若有名师点拨,却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乖官紧紧握着剑,只觉得手掌心汗津津的,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立花家也比较寒酸,蜡烛也点不起,点的是油灯,几盏油灯不但没有让房间内亮堂堂叫人舒服,反而摇曳中生出许多影影绰绰来,让心中有鬼的乖官更是紧张的要死。
使劲儿咽下一口唾沫,正是神经高度紧张的时候,地上被子一掀,一个雪白的东西就站了起来,他心里头咯噔一下,手上下意识就刺了过去。
这一剑递了出去,他眼瞳中这才看清楚,跟前站着的是一个女人,秀发如云,懒懒散散堆在头上,身上寸缕也无,昏暗中白皙得耀眼,顿时大惊,手上赶紧一收,只是他出剑迅捷,这时候一错手,却也是来不及了,将将划了一剑。
手忙脚乱地收起剑来,他这才发现,站在跟前的,正是他大兴县的老相识,段夫人闻人氏。
闻人师师就那么站在原地,连胸前被划了一剑流出血来似乎都没注意,对于自己赤身裸体站在一个男人面前似乎更加不在意。
把村正扔到旁边,乖官这才明白,钟离哥哥说的惊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大头为何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心里头忍不住埋怨,这臭小子,给不给少爷我帮衬着,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敢不告诉我,瞧我不剥了你的皮。
不过这时候,他却是有些讪讪然,尴尬的不行,就好像后世警花给他过生日,本想给他一个惊喜搞烛光晚餐,结果黑漆漆的屋子里头扑过去顿时被他一个过肩摔摔得半死,然后上去就掐,差一点儿被掐死,从那以后,警花也明白了,千万别吓唬他,就像是猫儿被吓的时候会撩爪子,被抓几爪子可不划算。
两人就这么傻傻地站着,这可刚出了正月,天还寒着呢!闻人氏赤身裸体,乖官也不过穿了个小倩给缝制的三角裤,没一忽儿,乖官忍不住鼻子痒痒,哈湫一声就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头,觉得自己不应该跟段夫人客气,赶紧撅着小屁股紧走两步,把地上的被子拽了裹在自己身上,这时候才暖和了些,抬头去看闻人氏。
闻人师师呆呆地站着,那一剑看着吓唬人,割得其实很轻,划了大约三寸长,深度么,其实比划破油皮的程度略微重了一点点罢了,所以,血渍是渗出来而不是流出来的,像是这样的伤口,血渍的自重不足以流淌,会在伤口表面凝结成一颗一颗的血珠子。
对于这位段夫人,乖官肯定是深恨的,像是扒自己的裤子这种事情都算是小事了,关键是这女人居然跑到宁波来给人出谋划策,那计策不可谓不毒,若真是变成现实,那可是家破人亡的下场,所以,这时候乖官也不想跟她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