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个好手都是腰间佩着腰刀,虽然只是寻常的腰刀,可他们握刀在手,气势顿时不一样,连路娄维这等人物,也被气势所迫,往后退了半步,然后就觉得自己退半步丢了面子,脸上顿时臊得浮起一层红来,幸亏他肤色较黑,脸上又有刺青,这才不太明显。
这些,想必是颜家花大价钱请的保镖护院,看他们姿势神态还有握刀的手法,应该都是绿林道上的好汉,有钱可使鬼推磨,这话果然不假,这些汉子若是在咱们船上,起码也能做个头目,在颜家却不过是普通的家丁,嗯,不对,应该是精锐的家丁。
他虽然也算是那种艺高人胆大的,但在狭小的空间面对二十个好汉,而且还是有刀在手的,自认为也没那本事,或许芳芳说的那种剑豪剑圣才能应付这样的情况。
他一想到刚成亲没多久的妻子,本来是有些暴怒的,却是冷静了下来,居然拱了拱手,做出斯文嘴脸出来,“刚才多有得罪,只是想试探一下诸位好汉,这位小相公,真是大才斑斑,咱老路佩服。”说着,就话头一转,道:“诸位,咱们还是尽快办正事儿罢!请诸位随我走一趟,对了,把银子带上。”
“银子带上,若你们说话不算怎么办?”老管家在一角终于坐不住,插嘴说到。
路娄维咧嘴一笑,笑声瓮瓮作响,“这位年纪如此之大,想必是颜家的老管家罢!老管家请了,我们大当家的那也是纵痕海上几十年的人物,这海面上说起我们大当家的,谁不得挑起大拇指夸一声义气?取你们的货是一回事,可拿了银子还不放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咱们跑海的人,那也是要讲道义的。”
泥马,海盗还讲道义,我宁愿相信杭州府色艺双全的名妓柳新新卖身不卖艺。试百户胡立涛如是想到。
不过,如今人在琉球,何况颜家家主在人家手上,只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老管家没犹豫,因为犹豫也没用,直接就叫了几个人去把银子搬上,他们一行两百多人人数极多,这小客栈满打满算,最多也就住百来人,老管家却是让手下的家丁十数人挤一间大通铺子,这银子就放在大通铺子里头,几口箱子抬出来,很是有气势,路娄维看得眼睛发直,毕竟这是二十万两出头的现银子,以前打劫,货是肯定不少的,但一次性如此多现银子,却也么没见过一两回。
老管家留下了一半的人手,只带了不到一百人,然后对眼睛发直的路娄维说:“这位好汉,东西都齐了。”
路娄维连连点头,转身就出了门,老管家看了一眼郑国蕃,赶紧跟在后面,郑国蕃整了整腰间的村正,慢悠悠跟了过去,试百户胡立涛给手底下弟兄使了个眼色,却是落在最后。
腊月的那霸,风极大,出了客栈,众人耳中就听得风声呼啸,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隐藏在风中嘶鸣,路娄维和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在最前面,七兜八绕,走了半个多时辰,到了一个偏僻的渔村,海面上远远的一闪一闪,却是有人在拿火把做信号。
在海边等了小半会儿,十数只快船从海面上来,都是十六橹的快船,这种船适合在沿海活动,速度极快,几乎没有任何船只能追上,胡立涛和二十个精锐军卫看了这种船,顿时暗暗叫苦。
“诸位,请罢!”路娄维抱着膀子就站在一边,督促着众人上船,乖官看着这种船,心里头也一跳,果然是专业海盗,这种小船颇有快艇的架势,在群岛之间七绕八绕的,当真谁也追不上。
众人纷纷上船,船上摇橹的汉子俱都是精壮汉子,双臂一叫劲儿,快船顿时如离弦之箭,就在海面上滑了出去。
果然如乖官所想,快船在海面上七绕八绕,兜着群岛打圈,转了数圈,有经验的水手还能靠星辰分辨方向,像乖官和大头,真真头都晕了,早分不清东南西北。
在群岛之间又兜了几个小圈子,中间甚至穿过两片沙滩,水深估计也就半人,只有这种小船能穿过去,正常的船是绝对过不来的。
又过了小一会儿,十数艘快船终于靠岸,其中有些颜家的积年老水手靠星辰分辨方向,知道这应该在那霸港以北,但,倒是是什么岛,那就实在是不清楚了,距离也估算不出来,因为兜圈子兜的太多。
乖官在船上耍派头,说怕落脚踩了海水,要求别人扛着自己上岸,胡立涛心领神会,立马儿喊:“姑爷,我来。”
他踩着水花一路跑去,和几个人把乖官抬着,乖官抬头看星座估测方向,旁边胡立涛低声说:“郑少爷,这应该是在那霸港的北面,以我估计,应该就是玉蛟龙李玉甫那伙人的老营了。”